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344144" ["articleid"]=> string(6) "554608" ["chaptername"]=> string(23) "第8章 大头的往事" ["content"]=> string(11323) "

齐云见到大槊砸来,心道此人不就是要钱吗,给他就是。慌忙举手大喊道:“槊下留人,在下还有遗言未说。”

那大汉停下槊问道:“还有什么话没说的,赶紧的。”

齐云说:“好汉,出公差之前都得赏口饭吃不是,这是规矩,坏了规矩对行刑的不好不是吗?”

大汉收回大槊摸了下脑袋,想了一下说到:“对呀,俺怎么把这茬忘了,师父说过不给出公差的吃饭是不行哈。”

围城一圈的喽啰和大头、雨墨都摸不着头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眼看要杀人了,怎么就出公差,还吃饭?

原来齐云早就看出这人是刽子手出身,而且可能是正经八百的有师父领着学的。所以齐云用行话来试探他,这一试还真就对了。

那大汉又说到:“可是俺现在是响马,不用守以前的规矩,关键是我们寨子上也没钱给你弄断头饭。这断头饭可有讲究,我跟你说哈,光这硬菜就起码得两样,还要有素材和干粮。”

“我们这寨子都断顿三天了,不用说硬菜了,就是麦麸也没有。你就委屈点吧,我手再快点,换大刀,给你留个全尸。省的用槊给你砸个万朵桃花开。”

“慢着慢着,我们有钱,大当家的,你看这是什么。”齐云赶忙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来。

“这是给兄弟们置办酒席的”,然后又掏出十两银子来“这是给我买断头饭的。”

一群饿了三天的饿死鬼都看傻了,银子啊!饭啊!

大头这会儿支棱起来了,大声嚷道:“大哥,这小子是个将军,但是穷的狠,这点钱就是全部了。俺看不如先把这点银子给大家买了吃的,等吃饱了您的手还能再快点不是。”

齐云一听赶忙赔着笑脸说:“就是、就是,吃饭要紧。”

大汉此时也是饥肠辘辘,开口问道:“那就先吃饭?”

众人齐声应和:“先吃饭、先吃饭。”

那大汉吩咐人去买吃食酒水,又让人绑了齐云主仆,赶了驴车一路向落凤坡后走去。

等采买的人回来已经是中午了,众人等的眼睛放光、脸都绿了。只等采买的回来就一拥而上,也不管什么排名位次了,谁抢着就是谁的。

那三位当家的也是饿极了,直接加入混乱的人群中去。好在这采买的也是个有点脑子的,买的都是撑肚子的大饼、地瓜一类的,肉却没怎么买。二十两足够这二十号人吃两三天的。

齐云二人被绑在驴车上,也没人看管。刚进到寨子齐云就运用功力把绳子震断了,绳头一直握在手中。小雨墨以为一会要完蛋了,不出意外早早的晕了过去。

看看小雨墨,再看看寨子里乱哄哄的人群,齐云卸下身上绳子,牵上驴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落凤寨。

在来的路上,齐云就看到这落凤坡上有一片密林,想必从那里走应该是不会被人发现。

没想到刚出寨子不久,大头就追了上来,边追边喊:“站住、站住……”

齐云就纳闷,一群饿死鬼还顾得上他们俩。转念一想,原来是自己造的孽,昨晚大头这小子是跟他们一起吃的饭。

昨晚那顿饭,驿丞刻意讨好置办了不少荤菜,加上三人都是许久没吃过正经饭食了,都是饿的不行。一通风卷残云的大快朵颐,谁也顾不上谁,最后他们三人都是吃了个肚儿圆。

齐云看看雨墨还在熟睡,双脚轻轻一点驴车整个人腾空而起,瞬间就落到了大头面前。

这一手把个大头唬的要死,转身就要往回跑。

齐云自然不能给他这个机会,一探手就抓住了他的脖领子,把他拎了起来。大头那双小腿只能在那乱扑腾。

齐云仔细一看,这小子手里还捧着个盘子,里面有几张大饼还有几根大葱。

齐云乐了:“我说大头,你追人还带干粮的,这是要追我们几天啊,毅力够强的。”

大头一翻白眼道:“什么、什么追人,俺是出来给你们送饭的。俺知道你厉害,你那是不想伤了俺老大,不然他不是你对手。”

齐云一听感觉有点惊讶,不过这里离寨门不远,就将大头拎上了车,赶着驴车向那密林走去。

来到密林,一脸视死如归的大头被拎了下来,同样被拎下来的还有小雨墨。

睡眼惺忪的雨墨咕哝道:“这是哪儿,少爷我们到哪儿了?”

齐云也不去理这个小家伙。回头对大头说:“房书平,你这名字似乎不是随便起的吧,看你还能想着我们,给你个说出你往事的机会。”

大头打量四周的密林,作为本地的贼头,他十分清楚这密林的凶险。再看看眼前的齐云,大头把心一横竹筒倒豆子般说出了自己的往事。

大头愤愤地说:“俺叫房书平不假,但俺不是齐州人。俺看你们昨天对俺不错,给俺吃给俺住,也不杀俺。趁他们不注意来给你们送饭,也算仁至义尽了,没想到又被你们抓了,俺认栽。”

齐云插话道:“听口音你是西北人,而且是河西附近的。”

大头一脸错愕:“你咋知道恁?”

已经清醒的雨墨说:“那还用说,我们家少爷,以前家里可是当大官的,俺爹就是跟着少爷的爷爷在西北当兵的。少爷懂西北话很正常。”

大头恍然大悟继续说道:“说起来俺以前也当过兵,也在西北。”

说着索性豁出去了,不管脏净往地上一坐,就开始了他的表演:“哎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啊。俺老家是齐州的,后来被官府迁到西北去种地,叫什么移民实边,到那分了点地和羊,过得还行。二十年前突然来了一伙胡人,把俺村都给屠了。俺去找走丢的羊,回到家什么都没有了。”

说到这大头还不忘抹了一把辛酸泪:“俺就心思去报仇,结果走了五天五夜也没见到个人影,还差点饿死在雪地里。是齐大帅救了俺,后来俺就给齐大帅喂马。再后来齐大帅突然被招回京了,没过半年就有圣旨到了,要把齐大帅的亲军都关了起来。俺看着势头不对,偷了两匹马就跑了。”

大头又抹了把流下的眼泪继续说:“俺心思一个逃兵还偷了军马,去哪儿都是死,不如就回来了齐州老家。碰巧在落凤坡碰到老三和老四,大家都是苦命人。他们看我有点本事,又年纪大些,就让我上寨子里当了头把交椅”。

“再后来,现在的大当家杨彪就来了,把我们都给收了。杨彪这人也不打家劫舍,俺们也服他,就这么混着日子一天天的过。”

说完大头把脖子一梗,豪气干云的说:“俺说完了,要杀要剐,给爷爷来个痛快的!”

齐云听完他的诉说心中大惊,心想这是当年爷爷手下的兵,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虽说爷爷出事也有十年了,当时只有几岁的他对实情并不了解。但是他一直坚信自家是清白的,绝不可能做那卖国之事。

这个大头是个马夫,应该不知道当年的内情,但是对西北军中的事一定有所了解,留着他一定有用。

打定主意后,齐云给小雨墨使了个眼色,这小娃虽然胆小却是机灵的,随即开口问道:“说,继续说,别藏着掖着的!”

这一声把个大头唬的不轻,还真就提供了一个在大头看来不重要,但是对齐云来说很重要的消息。

大头说:“俺说俺说,其实前年俺还回过一次河西,到那边地窖里把藏得一点积蓄取了出来。那会寨子上过的苦啊,齐州又闹蝗灾,根本没吃的,不得已又回去了趟。”

小雨墨一听急了:“说重点。”

大头赶忙说:“说重点、说重点,俺往回走的时候路过兰州城,那里原来是陇右节度使的驻地,如今朝廷兵力竟然收缩到了那里。俺在城里买吃食的时候,看到一支商队出城,那商队里有个人俺是认识的,你猜是谁?”

雨墨轻呵:“快说重点,别卖关子。”

大头赶忙继续:“那人是原来齐大将军帐下的骑军校尉,叫王振。此人武艺精湛,尤擅马战,是齐大帅的爱将。按理说这人早就应该被抓了呀,听说齐大帅的家人至今还在牢里,都十年了。就是新皇帝登基大赦天下也不能赦他啊,听说当年给齐大帅按上的可是叛国的大罪。”

齐云听到此处一惊,看来十年前爷爷突然被召回,力主出卖燕云十六州的事果然另有隐情,这个王振可能就是个好线索。

齐云没来由的问了一句:“你相信齐大帅叛国了吗?”

大头义愤填膺的说:“怎么可能啊,齐大帅那是什么人,杀胡子每次都是冲在最前边的,俺这胆小的都不敢跟着去。你说就这么能杀胡子的人,他叛国了,出去了胡子也得杀了他不是。”

齐云也不拦着大头继续在那义愤填膺的聒噪,转头对雨墨说:“雨墨,这人有用,我们要带上他。”

雨墨急了:“少爷,带上这么个货有什么用,千万别啊,这货文不成武不就的,带上了也是浪费粮食,坚决不行。”

齐云也不理会,故意做出高深姿态,沉声对大头说:“房书平,你可知本少爷是谁?”

大头不假思索的回道:“你是谁,你不就是四品的将军……对啊,你到底是谁啊?”

齐云从怀里掏出一块翠玉,玉是上等和田玉,上面是一个飞凤的图样:“你看这是什么。”

大头仔细打量那翠玉,当他看到翠玉的飞凤头上还有一轮太阳时,突的整个人僵在了那里,转而激动地说:“这……这、这是齐家飞凤,齐家的印记。这玉是齐家大公子带过的,是齐家家主的信物。你……到底是什么人?”

齐云缓缓站起身来,郑重的呵道:“骑军校尉房书平听令!本将乃是当年安西都护鲁国公齐武之孙——齐云。本将现赴河西上任,汝即为祖父之亲兵马夫,现令你随本将赴任,仍旧在帐下充作亲兵马夫。”

雨墨见缝插针地说:“少爷真威风,可是我们没有马啊,你要他做什么?”

齐云一脸黑线,刚酝酿的豪情被这小家伙搞得烟消云散。一时之间有些下不来台。

轻咳两声继续说:“咳咳,没有马就当驴夫吧。”

大头房书平却是心潮澎湃,已经听不到齐云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了,激动高喊道:“属下房书平领命!”

随即他也蒙了,问道:“将军,那个……我们的马那,我想先熟悉下,这好久没见过军马了,还怪想念的。”

林中微风吹过,独留齐云在风中凌乱,旋即他尴尬的回道:“那什么,目前我没有马,只有驴”。

这下轮到大头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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