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335660" ["articleid"]=> string(6) "552437" ["chaptername"]=> string(16) "第006章 妖女" ["content"]=> string(9403) "

胡氏冷哼一声没说话,人群中又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道士打扮,捻着八字胡盯着戚月瞧。而另一个,竟然是戚家宝那气得回了娘家的媳妇,黄氏。

黄氏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戚月嚷道:“你这妖女少装傻!乡里乡亲们都知道,戚月那个赔钱货自小就是个傻子,大字不识一个,哪可能会写什么药方给人看病?你肯定是哪里来的妖女夺了戚月的舍!”

戚月看也没看她一眼,只看着胡氏问道:“怎么,我给婶子的方子不好用?”

胡氏被戚月那波澜不惊的目光看得莫名有些心虚,但想到这么多人在场,便定了心神。“什么破药方,我去县城找了好几个郎中看,都说看不出来是治什么病的,谁还敢乱用……”

话都还说完,声音就虚了——其实胡氏前半句说的是实话,她的确是去县城找了几家医馆的大夫看了那两张方子,人家也确实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按理说那么多大夫都不敢打包票说这方子是干嘛用的,正常人就不敢乱用了。可胡氏身上的疹子都开始有溃烂的迹象了,且听说这病最后死相都很凄惨,如今有个方子说能治,她怎么着也该试一试。

于是到底还是抓了药,还怕万一见了鬼方子真的管用了,一定不能便宜了张常那个老王八蛋,所以就带着药回娘家住了两天。

没成想那药刚用了一天,身上的疹子就好转了不少,不过三天时间,原本要溃烂的疹子几乎都要看不见了,也没有其他不适的症状。

胡氏不放心,又去县城请大夫号脉,都瞧不出她有那个病,反而连她原本体虚湿气重的毛病都好了不少。胡氏又惊又喜之余,觉得自己可能是被戚月给骗了。

什么花柳病什么斟酌用药,都是拖延时间的借口吧?毕竟戚月当时眼看着就要被沉塘了,不说那些话拖延时间,谁能保得了她?

想到这些,胡氏觉得自己真是机智,再听说戚大强家的儿媳妇请了道士来驱邪时,都有心情回来凑热闹了。

“哦?没用过么?”戚月面无表情地反问一句。

胡氏眼神四下乱飘,就是不看戚月,“就是没用过,怎,怎么着吧?”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原因,胡氏不敢看戚月,尤其是她的眼睛,总觉得对视一眼,自己就要被那双眼睛洞穿了。

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从前的戚月整日呆呆傻傻的,偶尔自己蹲在院门口自己嘀嘀咕咕像个疯子,别人跟她说话她也不理人。

可自从那日说要沉塘,戚月好像突然鬼上身了一般,不仅话说得溜了,竟还忽然会给人看病了,脉都不用切,就知道自己和张常那老王八蛋的症状,简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老戚家那儿媳说得对,这戚月真的被哪方妖孽给夺舍了。

心思百转,也不过数息时间,戚月饶有兴致地看着胡氏,道:“我倒是不会怎么着,只是婶子身上症状虽然暂时缓解了,内里病症却并未根除,且那药方虽然暂时起到了压制作用,但要不了多久就会失效,到时候婶子再来找我,我可懒得再管了。”

听到戚月这番话,胡氏明显有些迟疑,可不等她多想,旁边的黄氏就忍不住了,“婶子可别听这妖女妖言惑众,她不过就是想拖延时间罢了!钱大师,您快做法把这妖女收了,不要让她祸害村里!”

打从露面就一直捻着八字胡一副高深莫测模样的道士这才开口道:“贫道方才观察了一番,这妖女道行极高,收了她恐要折损贫道二十年的修为……”

说着,姓钱的道士朝黄氏伸出了一只手,手心朝天,拇指和食指相对捻了捻,意图十分明显。

黄氏默默翻了个朝天的白眼,她这次以请道士驱邪为由从李氏那里扣出来了一两银子,本来想着至少能剩一半,没想到这臭道士以各种理由让她加钱,到现在自己手里就剩下三钱了,他竟还要加价!

好容易把人请来,这个时候说不给,那岂不是之前的钱都白花了?黄氏心不甘情不愿地又扔了一钱银子出去,钱道士搁在手心颠了颠揣进怀里,这才不紧不慢地一甩拂尘,缓步走向戚月。

“大胆妖女,胆敢抢占他人肉身,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说着,钱道士从斜挎的布包里摸出一个瓷瓶,拔开木塞就对着戚月迎头泼来。

戚月鼻子灵,离老远就闻到了血腥气,微微朝后错了一步,才不至于被泼一脸,只是还是有些溅到了手上和衣摆上。

“果然道行深厚,黑狗血竟拿你不得!”钱道士说着,上前一步扬起拂尘抽向戚月。

那道士长得又矮又瘦,看着很有气势,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力气,拂尘还没挨到戚月的衣角,就被她一把抓住。

钱道士愣住,作势要抽回拂尘,拉了几下却没拉动,反倒戚月一用力就把他带到自己跟前。

下一刻,钱道士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觉眼前一花,随即一张七窍流血的惨白人脸突兀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只差一点就要贴上自己的鼻尖。

那张人脸阴恻恻地看着他,鲜红的嘴唇缓缓扯出个冰冷的笑容来,露出一口森白的牙。

眼见着那东西嘴角都要扯到耳根了,钱道士再也忍不住大吼一声,扬起拂尘拼了命朝那人脸挥舞着,口中振振有词:“啊啊啊啊!不是我,跟我没关系!是你自己要去送死,我可劝过你了!别找我别找我啊啊啊……”

而在其他人眼里,这道士先是要打戚月,却突然顿住,然后就疯了般对着空气一面胡言乱语一面拿拂尘乱挥,哪还有方才半分的高深莫测。

其实戚月也没做什么,不过是从药坠里取了一样草药的粉末罢了。这种草药若是取少量搭配其他几种药材,就是完美的麻药,可这个草药本身有致幻的作用,如果用量太大,白日见鬼也不是没可能。

她当日拍在李氏脸上的东西,就用了一点这个草药,是以李氏做了三个晚上的噩梦,还只当是撞了邪。

钱道士不知道这些,他见打不走那人脸,满口嚷嚷着“不要过来啊”,推开人群就跑了,完全没听见身后黄氏气急败坏的叫骂!

“这个臭道士,坑了老娘那么多钱,就这么跑了?”黄氏难以接受,却听戚月竟然还笑了,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扭头骂道:“小贱人,你笑什么?”

戚月也不恼,笑眯眯道:“我笑你蠢,一个江湖骗子就把你糊弄了。他说我是妖女你也信?我还说舅母和你是黄鼠狼附体呢!反正都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

黄氏张口就要反驳,戚月却没给她这个机会继续道:“我不过是差点死过一回想通了许多事,不想再这么浑浑噩噩过日子了。至于岐黄之术,我早就会,只是懒得说罢了。”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黄氏一时都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她,更不要说外人。

围观村民中就有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小声嘀咕道:“当年戚家那二丫头将孩子的爹捂得严严实实的,问得狠了也只推说是大人物。所以那大人物是个郎中?”

此言一出,村民中年岁大些的都多少想起了些。

当年戚家那二丫头说是去县城,结果一走就是一年多,回来就抱着个小娃娃,说是自己的女儿,因为手拿婚书,村民们也抓不到她未婚先孕的证据,这才没有沉塘,可大伙心里都默认了她未婚先孕的事实。

旁人问起孩子的父亲,戚家二丫头从来不肯多透漏只言片语,只说是大人物,要保密。

如今看戚月这样,难不成那大人物是个很厉害的郎中,还把医术传授给了戚月?不对,那会儿戚月才多大,传给戚月她娘还差不多。

戚月不在乎自己的一番话令村民们脑补出怎样的故事,只冷冷瞪着黄氏道:“没话说就快滚,别打扰我休息!”

黄氏一时也想不出该怎么回嘴,就听一旁的胡氏厉声道:“你这不守妇道的东西,未婚先孕的罪名早已板上钉钉了!来人,今日就把这贱人拖去沉塘!”

听了这话,戚月是一点都不意外。那日在戚家院子戚月就听出来了,胡氏只说三日时间自己不能拿出方子就要去沉塘,却没说如果治好了会怎样。

过河拆桥的人戚月见得多了,胡氏这种段位压根排不上号。

应对这些人的办法太多了,虽说她现在内力全失,原身这身子骨也不是太禁折腾,但好歹基础的拳法还没丢,再不济她还有药坠,大不了就再送出一张“白日见鬼”体验卡。只是……

太烦人了,跟一群叮肉的苍蝇一样,赶走了还回来,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难道还能一股脑全毒死?

正烦着,院门外突然响起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谁说她是未婚先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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