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334572" ["articleid"]=> string(6) "551742" ["chaptername"]=> string(25) "第六章 新娘不是人" ["content"]=> string(9550) "

她笑着对我说嘴贫,这些都是假的,不要怕。

然后,我肩膀一凉。我回头一看,发现她在拍我。

我惊奇的发现,她居然能碰到我了!

便问她怎么回事。

她得意的笑了笑,结了婚,也算半个人,自然不一样了。

我感慨着说你变化真大,突然有点不适应了。

她哼了一声,少见多怪。

说话间,转了个身子。

摇身一变,变成了新娘子。

一身凤霞披在肩上,一捧红绸盖于螓首。有流苏坠于盖头,很漂亮。

我惊呆了,愣了一下,说你是变装主播,这么快。

她催促我赶紧换衣服,我想了想,我好像没有喜袍。

于是乎踮着脚尖,穿过那一堆大肠,来到我的衣柜前。

打开它,一件一件挑起来。

磨蹭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件稍微喜庆一点的红色。

我说你避开点,我要换衣服。

她说你是我老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想了想,也对。

但我是纯情处男,长这么大没光着身子给别的姑娘看。还是这么好看的姑娘。

虽说结为夫妻,夫妻之间没什么秘密。

但还是感觉有点害羞。

她看出了我的窘迫,说好了好了,我背过身子还不行吗?

我看她老老实实的转过去了,才放心大胆的换衣服。

她披着红盖头,我想她也看不到。

没成想,她能通过盖头中的缝隙。将头扭成180度。防不胜防。

她笑话我胖,我脸红的猴屁股似的。

好不容易穿上衣服。

我拉过她的手,站在写着我们生辰八字的那一张厕纸,面前恭恭敬敬地上了三根香。

我说众位列祖列宗在上,颜家八十二代徒子徒孙颜明,今日娶媳妇,请诸位都来给我见个证。

口里念叨着,拉着她跪下,朝天拜了拜。

话还没说完,面前那三根香灭了。

我说什么情况?

她冷哼一声,你祖宗不同意。

我一听坏了,这还得了,赶忙坐直身子,想脱了衣服跑路。

但我没这样做。

我还是挺有责任心的。既然答应的事情绝对不会反悔。

不过这祖宗反对,我要是不听,就是不孝。

祸事是小,但胜在连绵不断。稍有不慎,会被老天收了去。

我该如何是好?

她说我知道你急,你先别急。

咱俩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我说你真他娘是个天才,温暖我一整天,不许着急呀。

她拍了拍手,接着奏乐接着舞。

顿时,房间里传来了吹拉弹打的声音。

唢呐吹的那叫个撕心裂肺,我听着感觉心都被揪起来,想yue。

“哪位壮士,吹这么惨。”

唢呐在前面吹,魂在后面飘。说是镇魂曲也不为过。

我回过头定晴一看,原来全是她的马仔。

那些横死的鬼,忘我的演奏的阴乐,对抗着来自我祖宗的意志。

像是有感召力一般,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阵阴风。

我感受到一股极致的阴寒,赶紧缩了缩胳膊。还没怎么样。空气中突然响起呯呤一声。

霎时,阴风阵阵卷起地上的破烂,在家里的客厅上刮起了小型龙卷风。

我被狂风迷得睁不开眼,尿都要被吓出来了。

天空突然降下暴雨,连着数道雷霆噼里啪啦的闪烁。

我魂快吓没了,抱着头不知所措。

祖宗要把我收了!

小倩攥着我的衣服,不让我跑。

红帘盖头下的她美目微睁,另一只手在虚空中画符,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时间的推移,家里面的东西,伴随呯灵嗙啷的声音全部被破坏。

唯有那张厕纸,像生了根似的,死死的扎根地下。

竟然没被风暴撕碎。

没人注意到,厕纸上闪着淡淡的光芒,好似有了灵性一般。

我那家徒四壁的房门,三面都已倒塌。

哐当一声。

最后一面终于也倒了,直接被狂风给干裂了,一分为二。

我的妈呀!

我惊恐的怒吼。

我的家。该倒的东西全倒了。唯一立着的只有那祖传包浆的马桶,在狂风和暴雨的夹缝中生存,屹立不倒。

狂风过后,我看着满地的狼藉,陷入了沉思。

她见我傻傻地跪在地上,给了我一巴掌。

“继续!”

说实话,我有点被吓傻了。脑子不做主,感觉身体也不是自己的。

于是乎,她说继续,我稀里糊涂的同意了。

“别怕,已经没事了,我跟你老祖宗已经对抗过了。”

“我知道。不过有件事我不确定。”

“我想问一句,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你在想屁吃。”

她给了我一个大逼斗,连忙招呼着那被雷劈的只剩下一个头的鬼念誓词。

我捂着嘴巴,心如死灰。

家庭地位呀。今天都敢打我,明天不得骑我头上?

我认命的与她跪下。开始我们的仪式。

鬼机械一般扭动脖子,隐隐间有咯吱咯吱的摩擦声传出。

双眼一片死灰,说起话来,一字一顿。完全是摩擦喉咙发出的声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嘿、嘿嘿!”

………………

结了婚。我觉得我长大了。

倒不是外貌上带来的变化,是一种精神上的。

我把它命名为……生活的压力。

无形的担子。有责任了。

我把叙利亚战场收拾了一下。这是我们俩温馨的小家,虽说,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

很明显。家徒四壁的房子,已经住不了人了。

好在,我家后院还有一栋废弃的仓房。

那是堆放杂物的地方,还有过冬的粮食,和一些农具。

我和小倩捡起一些能用的家具,往那仓房里塞。

收拾的时候,我还发现了我家房梁上吊了十八年的咸鱼。

这玩意居然没压坏。

我刚想把它丢掉,忽然发现舍不得。

这好像是陪伴我和我爹最后的证明了,况且轻飘飘的一块,也不占地方,我便留了下来。

其他的碗啊筷啊,都摔碎,摔断了也拿不走。就简单地我扫帚都堆到一起,挨个扔掉。

趁着这个机会,我还把仓房收拾了一下。

仓房常年不住人。全是灰。

角落里全是蜘蛛网。不仅如此,还堆满了玉米红薯之类的粮食。

堆得高高的。满仓库。

搬动东西的时候,稍微不注意,灰尘便吹的到处都是。

仓房漏风,风一灌,灰尘直往我鼻子里钻。

咳的我直翻白眼。

我忙活了半天,才将这些东西顺走。

小倩也不闲着,毕竟布置婚房是两个人的事。

收拾了好半天,才勉强能住人。

到了晚上九点。

我终于能躺在床上。休息一会了。

“累坏了吧,想不想吃点饭?”

她躺在我边上,托腮看我。

本来没觉得饿,她这么一说,我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要不弄点面条?”

说话间,我挣扎着要爬起来。一双冰冷的手托住我。

“别动。我来。”

她轻轻对我说,然后飘了出去。

我确实累了。听话的躺下。

厨房传来烧水的声音。我听着听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矇矇眬眬听到有人在叫我。

我以为是小倩,便睁开眼睛。突如奇来的亮光让我一阵炫晕。我捂着眼缓了缓,等适应了光线,这才发现,眼前灰蒙蒙的一片,啥也看不见。

正奇怪间,一阵冷风吹来,我突然感觉很冷,赶忙抱起了胳膊。牙咬着直哆嗦。嘎吱嘎吱的。

再然后,我便听到低沉的男嗓:

“浑小子,滚过来!”

我揉了揉眼睛,不由自主道:“爹,你怎么来了?”

我爹穿着个临死之前穿着的那身道袍,道袍上画着太极。

一副道士打扮,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

“混小子,爹来看看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干什么蠢事。”

“我的老爹,你就放心去吧。我已经长大了!”

“你长大个屁。 就是有你这句话我才不放心!”

“……”

爹,咱就是说。

我是你的亲儿子。咱还要点脸。

我说那老爹你回来啊,你回来打我一顿。我皮痒了。

我爹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我没想到我爹能回来看我,我以为他神魂俱灭了。

我知道。我爹藏着很多秘密。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

可千言万语在此刻硬生生堵在口中。问不出来。

我爹沉默着,来到我的身边。

跟以前一样。摸了摸我的头。

我没有抗拒。和以往不同的是。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这双手掌没有温度。

我环顾四周,发现四周暗的可怕。

有阵阵寒气从毛孔进入,有种深入骨髓的人。

这地方。像极了幽冥。

父亲的声音。也像是魂魄进入幽冥。

时远时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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