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314436" ["articleid"]=> string(6) "545818" ["chaptername"]=> string(35) "第8章 命不久矣,真假相见" ["content"]=> string(7988) "

寒风萧瑟,隆冬大雪。

天蒙蒙亮,一门之隔。屋外人忧心四起,而屋内人正悠悠转醒。

“老师?”江雨的声音干涩,嗓子像是吞了刀片似的难受,满嘴发苦。他正想撑起身子坐起来,却被何宴一把按下。

“别动。”何宴重又给他把脉,双眉拧紧。

“我这把刀是不是有点太钝了?”江雨还有心思调笑。

“你啊……”何宴没笑,却是刮了下他的鼻子。

“我还有的救吗?”江雨直直地望着天花板。

“暂且寻不到解药。”何宴说。

江雨心下明了,既然以何宴的医术和毒术都不能救治他,那他大概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那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江雨心中有些哀切,毕竟自己也未想到,刚穿书到这里两天不到,明明快到大结局才没的小炮灰,现在却被自己玩得快要英年早夭。

“药用的量很审慎。”何宴说,“你现下并不会死,但是……寿限不长。”

“那我还有多少时间?”江雨拧着眉,一个小孩子做着大人的神态,让何宴觉得好笑又心疼。

“最多至而立之年。”何宴替江雨掖了掖被角,“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你会最先丧失痛感,然后逐渐丧失五感,最后毒性爆发,吐血而亡。”

“最多三十岁啊。”江雨说,“所以在这段时间中,我很有可能因为身体中的毒性突然爆发而暴毙身亡?”

“那你打算换把刀吗?”江雨问。

这一问,让何宴一怔,转而定定地望向江雨。

“我觉得,我有信心在我达而立之年之前,彻底扳倒郡主。”江雨那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笑,“但是,不知道老师还愿不愿意做我的磨刀石了。”

“当然。”何宴抚摸着江雨的头顶,不知怎的,油然地生出几分庆幸与底气。

城西新宅院内。

那老太监刚走,宋嬷嬷就赶紧张罗着午饭。

宅院不大,约莫三进三出。当然不是皇帝小气,是江雨主动选择的,皇帝对他的主动识趣很满意,再加上江稚鱼完全康复,皇帝心情更加好,于是大手一挥,便答应了江雨的请求。

但是,宋嬷嬷在和江雨听到皇帝圣旨时,心下震颤,又想起当日江雨的惨象,便更加加重了心中的害怕。

搬家时,宋嬷嬷满屋找小黑猫都没找到时,跑去问少爷。

少爷也只是说了句:“可能是丢了吧。”

但,当晚却又发了低烧。

现下,宋嬷嬷见少爷闻到菜香又呕吐不止,心中的担忧更甚。

“少……少爷。”饭桌上,宋嬷嬷欲言又止。

“快讲桌上的肉菜端走。”江雨疯狂的呕吐。

宋嬷嬷赶紧端走桌上的肉菜,将一碗温水递给江雨。

江雨咕嘟咕嘟的灌完水,背倚着墙缓缓滑下,那种翻天覆地的生理恶心在勉强止住。

闻到那些令人作呕的肉香时,江雨脑中总是盘旋着当日八皇子逼自己吃下的肉的气味。他想,自己日后大抵是闻不了这种气味了。

“嬷嬷,日后我不想吃肉了。”江雨还在平复着那股恶心。

“好。”宋嬷嬷想问原因,但是望见小少爷那副虚弱模样,还是想了想没有问下去。不过,还是改日去问问何医师吧。

“嬷嬷,待年关一过,我便去国子监读书了。”讲过刚才的一阵呕吐,江雨也没了食欲,直起身向屋内走去,“我先去屋内收拾好东西,再预读一下课书。”

“好。”宋嬷嬷应声道,她望着那个小小的瘦弱身影,心中盛满了愧疚。

少爷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怎么说呢,虽然江家待他并不好,也未曾送他去学堂,但是,他们也默许了江雨跑到学堂做小厮的行径,像是恩赐般,允许他在屋外听课。

所以某种意义上,那位师常道先生也算是他的老师。

毕竟,在原来的小江雨的记忆里,师常道是为数不多对他很好的人,即使他知道江雨是郡主的孩子,也未曾言语相讥,打骂过江雨,甚至还请他吃过包子和糖葫芦。

当然,师常道先生还曾夸赞过原来的江雨天资聪颖,现下家中的书也大多是这位师先生赠予小江雨的。

不过,在现在的江雨看来,其实本质上,师常道与何宴和林栩一般,都是在报恩吧。

他遗憾于当年未曾拦下太子自贬,郡主在犯下弥天大错时未曾察觉和阻拦,所以,希望能够在江雨身上报答太子的知遇之恩,同时也是希望江雨能够长成一个同他亲生母亲完全不一样的人。

至于,为何师常道最终只是成了学堂的一个先生。其实,也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师常道实在无颜再继续留在朝堂之中。但是,在当时的事件之中,师常道因为曾发现账面上不对,而试图阻拦,却招致杀身之祸,导致其一生的挚爱被杀,以及二十岁的儿子落得惨死的下场。只留下了两个孩子,一个已然十岁,一个彼时尚且仅有三岁。师常道也因为郡主一党构陷而下狱,幸而郡主一事最终被揭露,而他也终得沉冤昭雪。

不过,师常道对朝堂已然心灰意冷,即使皇帝再三挽留,他仍旧选择辞官退朝。

可近日,皇帝却是频频征召师常道,表面上是求师常道解惑,实际上,是再三希望师常道能够重回朝堂。

最终,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师常道选择回去继续做官,皇帝大喜所望,给予了师常道礼部尚书的名头,年关一过,立刻走马上任。

一开始,江雨实际上并不想去拜谢师常道,但是,毕竟曾对小江雨算是有恩,而今能入国子监读书,虽是江雨以命相搏,但是后来江家未曾阻拦,却也多少是有师常道的插手。

所以,无论如何,江雨还是很有必要去谢谢这位老师的。

他早早地同何宴借了些钱,买了些老师爱吃的烤鸡和烧酒,就去了师家府上。

但是又回想每次送的吃食都会被师常道的大儿子和小儿子扔掉,江雨最终还是选择再写了封信送到师家府上。想着兴许打点下门房,这信还能送到师常道手上。

“劳烦你将这烤鸡和烧酒送到老师房中,还有这封信。”江雨说完从袖中掏出了些碎银子塞给了门房。

门房苦着脸在疯狂推拒,还把那些吃食塞回江雨手里。

哪知正要回府的师长青看到了江雨的小动作,快步走上前来。

“江雨,我早前便说了。我父亲并非是你的先生,你不必惺惺作态做这些君子不齿之事。”师长青比江雨大上三岁,但是却比江雨的个头高上不少,江雨得仰着头才能堪堪看到他的脸。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生曾解我惑,我仅能以此表一些心意罢了。”江雨冷声道。

“哼,恶心。”师长青不想同他争辩,转身便继续往府中走,走到半路停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日后,你们谁敢收他的东西,我定将你们发卖了。”

“把那些东西都扔了。”师长思从府中走出,他没有理会江雨。

江雨没有阻拦门房将吃食扔入臭沟的行径,他把信折好放回胸口处。

江雨知晓师家两兄弟对他的态度,其实,他们二人待他已经算是极为温和的了,毕竟在江雨和师家两兄弟之间还横亘着他们母亲的死。

我这是背了多少的黑锅啊。江雨叹气。

他转身往回走,却在恍惚间听到了一阵惊喜声音:

“江雨,你怎么在这儿?”

是江稚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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