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313887" ["articleid"]=> string(6) "545779" ["chaptername"]=> string(20) "第8章 往事如梦" ["content"]=> string(8554) "

与侯府通过消息后,沈葭也算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崔品媛这边却没那么好受了。

本打算利用沈沁的死将沈葭困住,再逐个击破,却不想沈葭这般好运,凑巧撞破了李氏,如今李氏下落不明,连她也联系不上。

只是这李氏能躲到哪里去?这偌大的长安城可以藏身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莫非躲回家去了?”锦云宫的掌事姑姑梁珍猜测到,“若李氏回去瞧见满门被灭,对咱们心生怨恨可就不好了。”

崔品媛却不担心,这些东西她早就想到了,已经派了人在李氏家中守着,只要她一现身便能将人拿下。

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步棋,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只求沈葭那小贱人不要起疑心才好,她不允许多年的精心筹谋出任何问题。

梁珍见她忧心忡忡,便想着劝解,道:“娘娘无需担忧,四公主到底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又一向是个不管事的,否则也不会一出事就找陛下了。”

崔品媛心想也是,可心中总是觉得不安,明明已经除掉了裴秀华这个心腹大患,至于她留下的小杂种们也只是时间问题,又有陛下在后头撑腰,只待除掉侯府,她便能高枕无忧,那这份不安又是从何而来呢?

崔品媛只觉头疼不已,梁珍见她不适赶紧上前服侍,替她揉捏按摩。

在梁珍的服侍下,崔品媛的不适缓解了不少,阖上双眼,思绪回到了从前。

崔家延续至今,已算得上半个文臣之首了,可总少不了是侯府的一条狗的风言风语。

每每朝中有什么动向,都是由崔家在前头奔波劳累,裴家在再后面坐收渔利。

自打她记事起,就常见父亲眉头紧锁,忧心不已的模样。

随着年岁渐长,她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又自小受诗书熏陶,名家教养,便是比皇家的公主也是不遑多让的。

可就是这般完美无缺的她,站在侯府嫡女裴秀华面前,也不得不避让三分。

不是她比不过,而是她不能。

崔家再繁盛,也不过是依附着裴家才有如今的风光,虽说崔裴两家关系密切,自祖上便交好万分,不需要和其他世家一般上赶着巴结。

可裴秀华是镇国侯的掌上明珠,若她真与裴秀华争锋,惹了侯府不悦,只怕随时舍弃了崔家也不是不可能。

想取崔府而代之的世家,数不胜数。

即便心有不甘,又能如何?

可随着时间流逝,这份不甘逐渐演变成嫉恨,尤其是她心中所爱,被裴秀华弃若敝履。

在大庆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国之母必须是从裴家出来的,是以裴秀华自出生便被定为了太子妃。

即便她出生的时候,本朝还没有立太子。

也正是因此,裴秀华生来就受众皇子追捧,因为只要能得裴家嫡女青睐,那大宝之位便是囊中之物了。

先皇皇子众多,其中五皇子成王最是文采斐然,风华绝代,她一见便为之倾心。

可是成王的眼中只有裴秀华。

崔品媛的不甘达到了顶峰,日日跪在父亲的书房里,哪怕只是做个侧妃,她也心甘情愿。

直跪到双膝青肿,晕倒在书房,父亲才松口答应,前去成王府探探口风。

可笑的是,成王却因裴秀华的一句“惟愿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对她置若罔闻。

父亲也算行事隐秘,可长安城哪有不透风的墙?

很快,崔家嫡女上赶着给成王做妾,还被拒了消息传得满城风雨,她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为了顾全崔家的名声,家中商议后,便草草的给她订了亲,哪怕她再不甘再不愿,也无力改变结局。

可裴秀华却对她心中所爱不屑一顾,瞧上了名不见经传的八皇子沈亦飞。

这沈亦飞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先皇酒醉乱性,与洗脚婢张氏所生!

先帝子息丰盛,对这个酒后乱性的孩子不但没有一丝好感,甚至觉得他败坏了自己多年维持的圣明。

要知道不仅有母凭子贵,还有子凭母贵,没有一个好的出生,生母又遭了厌弃,能有什么好下场?

奈何沈亦飞到底是皇嗣,先帝无奈,便给张氏封了个才人的位份,丢在行宫任期自生自灭了。

输给这样一个人,成王如何甘心?可却比不过人家是裴家的乘龙快婿。

仗着裴家的势,沈亦飞在夺嫡之争里所向披靡,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可她钟爱的成王却成了阶下囚,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苟延残喘。

在成王咽气之前,崔品媛去见了他一面。

当时的成王浑身上下布满了血污,伤痕累累,面色灰败,目光如死鱼一般,早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崔品媛让梁珍给了看守一笔不菲的银子,才得了一炷香的时间能与成王好好的说说话。

她替成王清理了满身的脏污,又更换了舒适的衣服,扶着他做起来后才问他是否后悔?

成王摇了摇头,“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若真说后悔,我只后悔当初在行宫不该救他。”

这个他说的便是正在太极宫里举行登基大典的沈亦飞了。

“若那日我不去行宫,就不会撞见他掉入井中,更不会让人把他救上来,若任期自生自灭,如今和秀华站在一处的人便是本王!”

“那我呢?”崔品媛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若你当初答应娶我,看在崔家的份上,侯府也不会赶尽杀绝,你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呵!”成王冷笑一声,“与你结亲又能如何?莫说区区一个崔家,便是十个也不能与侯府相争,更何况,若不能与所爱之人比肩而立,我偷生一世又有何意义?”

崔品媛心中冰凉一片,即便是到如此境地,他亦不愿多瞧自己一眼吗?

若这大庆的掌权者是她崔家,内定的太子妃是她崔品媛,那是不是就能得他高看一眼呢?

崔品媛心死了大半,却不肯轻言放弃,倒了一杯酒,递到成王面前,不甘心的问到:“我已经求了父亲救你,只要你愿意娶我,父亲便会想法子把你救出去,从此你我二人天涯海角,你可愿意?”

成王愣了愣,道:“你待我情深,我心中感激,可我心中所爱并非你,若为了苟活而应承了你,对你才是大大的不公,你便忘了我吧,找个良人。”

说着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崔品媛端着酒的手。

一杯佳酿洒在地上,又很快淹入泥土,不见踪影。

崔品媛深吸一口气,又重新把酒满上,递给成王,道:“那这杯酒便当我给王爷送行。”

成王见她不再执着于此,便就着她的手将杯中酒饮尽,可很快他的面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嘴角也有鲜血溢出,“你,你!!!”

看着眼前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成王,崔品媛脱去外衣,只见里面竟是大红嫁衣,胸口的火凤是用金线织就,即便在幽暗的地牢中,依旧熠熠生辉。

崔品媛扶着成王的手,饮了交杯酒,口中喃喃念道:“你既不愿意,那我只能强求了,今日是你我交杯,便算礼成了。”

“你又何至于此呢?”成王虚弱的说着,奈何地牢离太极宫极近,他的话被沈亦飞等级的礼乐盖住,几乎不闻。

放下酒杯,崔品媛又脱下嫁衣,里面竟还有一件素服。

她扶着成王躺下,跪坐在一旁,自顾自的说到:“你虽心中无我,可我却放你不下,如今你我既已成夫妻,那我必然是要完成你的心愿的,你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让裴秀华下去陪你。”

成王在剧毒的作用下,已经无力再开口了,只是眼神复杂,所有没能说出口的话皆在眼中。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梁珍已经在外催促了,崔品媛对着已经咽气的成王落下深深一吻后,便转身离去。

“娘娘,快醒醒,您怎么了!”

是梁珍的呼唤,原来她不经意间竟睡了过去,做了一场旧梦。

抹去睡梦中流下的泪水,崔品媛收回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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