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313886" ["articleid"]=> string(6) "545779" ["chaptername"]=> string(14) "第7章 背叛" ["content"]=> string(6989) "

待沈葭一股脑把话说完后,裴新月的脸色已经毫无血色了,杯中的茶水一动未动,早已经凉透,正如她的心一般。

裴新月自记事起,就没再见过自己的父亲,对父亲的所有印象都来自于书房中他与母亲的画像,和一封封的家书。

她很小的时候,就日日向上天祷告,希望战事可平,父亲能够早些还朝,她也好尽尽孝道。

可随着渐渐长大,她的心境也开始发生了变化,竟私心的希望这场战事能够一直打下去。

她并不是寻常的世家贵女,她是镇国侯府的大小姐,是未来的太子妃,更是下一个母仪天下之人。

十数年与皇家的往来间早就练就了一副七窍玲珑心,而在不知不觉中,功高盖主的种子也在她的心中种下了恐惧。

是以,她始终抱着一丝侥幸,只要父亲一天不还朝,就一天不用担心镇国侯会有满门覆灭的那天,即便边疆战乱横生,但总是有一线生机在的,可父亲若还朝了,只怕覆灭之日不远矣。

是以,从昨日漪华来侯府开始,她便惴惴不安,如今听沈葭说了这么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崔品媛会参与其中,或者说崔家?

可崔家一向与侯府交好,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背叛侯府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沈葭反问到:“表姐觉得二皇兄此人如何?”

裴新月一愣,道:“二皇子生的玉树临风,才华横溢,博古通今,于政事也十分精通,在官场上左右逢源,相比于三皇子的不务正业,更当得上是太子的左右手……”

裴新月说着说着,再次陷入沉思,是啊,沈均不仅生的俊秀,能力亦是不输太子,若是太子被废,那下一个太子无论是立贤还是立长,都只会落在沈均的头上。

裴新月越想越心惊,如今侯府权利愈盛,又不似从前只做孤臣,如今京中权贵算得上名号的皆与侯府来往密切,关系复杂。

可陛下早不是当年需要仰仗裴家鼻息的小皇帝,如今皇权日渐稳固,心中早生忌惮。

原本父亲远在漠北镇守,姑母又日日缠绵病榻,武德帝尚能容忍,可漠北大捷,父亲一旦还朝那京中风向势必有所转变,恰逢此时姑母身子渐好。

大庆战神,当朝国母,太子储君,此势力一旦成形,那武德帝以后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后宫都将受人掣肘,必然是要逐个击破才好。

而崔家虽是靠侯府的扶持起家,如今也算得上半个文臣之首了,若是除掉侯府,陛下又有心扶持,那下一个长安第一世家,非崔家莫属。

可侯府势大,姑母执掌后宫多年,太子又一向恭谨自持,从没有任何错处可叫人拿捏,即便与崔家联手,武德帝一时间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便想法子寻了三皇子沈安作为突破口!

姑母有二子二女,最操心的便是这个风流不羁的三皇子,是以三皇子辅一出事,姑母便乱了阵脚,叫崔品媛钻了空子,用一碗毒药除去了姑母。

太子奉旨前往漠北,临行之时武德帝又临时派二皇子沈均随行,只怕当时便已经决定了,不会让姑母活到父亲还朝之日,那此刻太子想必已经在沈均的怂恿下,提前踏上回京之途了。

怪道沈葭要派人拦截太子,若太子此刻出现在长安,那风光霁月的太子必会因此蒙尘,虽不足以撼动太子尊位,却也会叫人觉得如谪仙般完美的太子也是会犯错的,之后再要动手便简单了许多。

“就因为忌惮侯府,就对自己的发妻动手,陛下也忒狠心了些,都说虎毒不食子,他也狠的下心,竟还要对阿沁下手,她才六岁啊!”

真是好大的一盘棋,若非沈葭聪慧,只怕世人皆被蒙在鼓里。

镇国侯府满门忠义,为大庆江山抛头颅洒热血,无数的好儿女死在了边疆,可即便如此,也丝毫不会影响武德帝将侯府除之而后快的决心。

如今姑母已去,那下一个动手要除掉的又是谁呢?裴新月越想越觉得后怕,不觉间已是满脸泪水!

沈葭替她抹去脸颊上的泪水,自己却也落下泪来,是啊,多狠的心啊,那可是疼她宠她,视她为掌上明珠的父皇啊!

可就是这至亲之人,前世害她母后,害她兄妹,屠了侯府满门,而这些人也是他的发妻,子女,姻亲。

可他不仅仅是她的父皇,更是一位帝王!

犹记得前世,母后突然病逝本就叫她心碎,又十分担忧发配宁州的三皇兄,宁州地处南疆,常年沼气横生,哪里是养尊处优的皇子能待的地方?

正是忧心之时,沈沁又被李氏溺死在了清明池,彻底击垮了年仅十二岁的她。

可她当时明明只是下令将琼华阁的十余名太监宫女杖责二十,从未想过要他们的命,可最后的结局却是琼华阁和清明池的侍卫太监宫女数十人被杖毙。

也正是因此,她被禁足于未央宫,原本皇祖母的意思是只禁足三月,可在母后入皇陵那日,崔品媛突然过来看她,告诉她母后的下葬规格因她之过被降,只以贵妃之礼的规格下葬。

她一时情急便不顾禁足,大闹玄正殿,彼时父皇正在玄正殿与大臣议事。

无巧不成书,当时在场大臣皆是那些被杖毙侍卫们的父兄姻亲,因此又是一通弹劾,父皇“无计可施”,只好将三月禁足延长至三年,也正是因此,她至死都没能出未央宫的大门。

好在上天仁慈,叫她重活一世。

只是如今他们的计划被自己大乱,接下来又会如何对付她们呢?

沈葭深知自己不可以坐以待毙,一时间却也不知该从何下手,这两日又一直在忙着处理国丧的事宜,根本抽不出时间来谋划。

思量在三,对裴新月说到:“今日与表姐所言,待舅父还朝后切勿忘记传达清楚,至于太子处,便由我来说,只是表姐千万不要告知太子,母后之死与父皇有关,只说是崔氏生了异心便可。”

裴新月不解,“这又是为何?”

“杀母仇人就是自己的父亲,这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若将真相和盘托出,只怕太子会难以承受,父皇一向是个多疑的,若在父皇处漏了马脚,只怕咱们连喘息的时间都不会有了。”

那你呢?你又是如何承受下来的?裴新月很想问问这样问问沈葭。

可即便问了又能如何,不过徒增伤悲罢了。

夜色已深,更漏声音传来,已是丑时了,该说的已经说完,二人便各自歇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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