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313884" ["articleid"]=> string(6) "545779" ["chaptername"]=> string(20) "第5章 昭然若揭" ["content"]=> string(8527) "

沈葭重生一次,对于将来三年会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恐惧万分,但早做绸缪总是好的,其他的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是以趁着裴烨和裴新月还没来得及入宫,让漪华带着自己的令牌去了镇国侯府。

沈葭让裴烨派暗卫去寻到乳母李氏的家人,欲以其家人控制李氏为自己所用,却不想李氏满门被灭,只余一女果儿被家中祖母搂在怀中装死躲过一劫。

暗卫将果儿带回镇国侯府,漪华再三思量,就把人悄悄的带进宫来了,才出现了方才那一幕。

李氏终于还是沉不住气,试探着问到:“不知四公主将奴婢的女儿带进宫来所为何事,可是哪里冒犯了公主?若是,还请公主念稚子年幼,大人大量饶她一次!”

沈葭依旧只细细打量着李氏,未曾开口,倒是芝兮冷笑着道:“嬷嬷别装了,你的女儿会出现在这里,想必心中早有结论。”

芝兮话说的这样明白,李氏知道今日定是死路一条了,却还是想要挣扎一番,总归事情还没做,没有证据,即便是当朝公主也不能随意处置宫人,“芝兮姑娘这般说肯定有姑娘的道理,可是奴婢一向老实本分,实在是想不起来做了什么得罪公主的事情啊!”

沈葭冷笑,分明包藏祸心,却还要垂死挣扎,真是可笑至极。

“嬷嬷照顾阿沁多少年了?”沈葭淡淡开口。

李氏回道:“六年了。”

“六年,这六年本宫待你如何?本宫的母后又待你如何?”沈葭问到。

李氏迟疑了一会,回到:“皇后娘娘和四公主待奴婢十分宽厚,从来都是只赏不罚。”

沈葭叩了叩椅子的扶手,道:“既十分宽厚,嬷嬷又为何要对阿沁下此毒手,竟要活生生的将一个六岁的稚子溺死在清明池呢?”

沈葭的声音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可每一个字都像是催命的天雷一般,击在她的心头。

不错,她今日确实打算对沈沁动手,可沈葭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竟连她准备在何处动手,如何动手都一清二楚?

这些事情,可是连她都不知道的啊!

李氏知道自己今日死到临头了,看着一旁年幼的女儿,心中后悔万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可奴婢的女儿还小,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啊,还请公主饶了奴婢的女儿!”

“无辜?”沈葭拍案而起,指着李氏面门,声音里是说不出的寒意,“你的女儿无辜,本宫的妹妹就不无辜?她和你的女儿一样大,出生就是你在伺候,你下手将她溺死在清明湖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她无辜!”

芝兮以为沈葭只是气极了口误,并未在意她的话有什么地方不对,忙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又对李氏问到:“说,你究竟受何人指使,竟敢谋害当朝公主!”

李氏却只说是自己心生嫉妒,不服气她生来就是公主,享世间富贵,自己的女儿却只能活在乡下地方,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只字不提何人指使。

听着这样糟烂的借口,芝兮冷笑道:“你死到临头了还在想着给你主子打掩护,你可知你这里替她卖命,她在后头帮着阎王催你全家的命!你以为你女儿身上的血是哪里来的?那是你全家上下公婆妯娌丈夫的血!”

李氏闻言猛然抬头,眼中皆是不可置信,可触及沈葭冰冷且充满杀意的目光,又赶忙低下头来,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不,不可能,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说了会照顾好我的家人的!”

芝兮见她心神已乱,凑在她耳边轻声说到:“你在宫里替她卖命,可她呢?她手上可是沾满了你全家上下十几口人命的血啊!看看你女儿,你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她是被你婆母搂在怀里装死才活下来的,看看她身上的血,每一滴都是你婆母心口流出来的呀!”

李氏跌坐在地上,哆嗦着双手拉过自己的女儿,问到:“她说的可是真的,你身上的血真是你祖母的?”

果儿懵懵懂懂的,还不是知道生死大事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满门上下究竟是死在谁的手中,只知道自己身上的血确实是谁的,也不开口,只点了点头。

李氏的双手无力垂下,口中喃喃道:“怎会,她怎会如此?”

“你说的她,可是指良妃崔品媛?”沈葭趁机问到。

李氏本就心神大乱,闻言本能点了点头,又连忙摇头,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若说之前还不能完全确定是梦是幻,此刻答案已昭然若揭。

最终,沈葭还是忍下了心中的滔天恨意,没有对李氏母女动手,只是让芝兮把人好生看管起来,明儿一早寻个机会送出宫去,这两人她以后留着还有用。

芝兮虽不知沈葭留着她们还有什么必要,却还是照办了,在沈葭走后,不经意间看见椅子上的甲痕,知道想必是恨极了,才能将椅子给挠成这样,也不知道指甲有没有事,想着等会还是拿点药过去。

沈葭来到偏殿的时候,沈沁已经进入梦乡,连着天的守灵,小小膝盖跪的青紫一片,漪华刚刚给她上好药,正要收拾就见沈葭来了。

注意到她的手上有斑驳血迹,连忙把人拉着在一旁坐了,心疼到:“好好的怎么把手弄成这样了,便是再气也不能糟践自己的身子啊!”

沈葭不说话也不挣扎,任由漪华给自己上药,心思却早已经沉入了谷底。

大庆开国数百年,世家更迭换新,唯有镇国侯府屹立不倒,生存之道便是只做孤臣。

直到上上辈的镇国侯年轻时与新一崔姓的科状元相交甚欢,视为知己,对其仕途也是尽力扶持,打破了裴家不结交权贵重臣的家规。

至此,裴崔两家交好至此已有百年,裴秀华与崔家嫡女崔品媛自然也是相交匪浅。

裴秀华十五岁时便嫁给了沈亦飞,那时沈亦飞为裴秀华遣散了所有通房姬妾,直至登基,为了皇嗣延绵,才在不得不在百官的劝谏之下选秀,后宫这才慢慢充盈起来,而崔品媛便是第一批选秀入宫的宫女。

说来也巧,这崔品媛原本是定了人家的,谁知沈亦飞下旨选秀之后,与崔家结亲的那户人家的公子突然得了急病没了,崔品媛这才不得不入宫参加选秀。

崔品媛入宫之后,安守本分,其他的宫妃明争暗斗,争的是热火朝天,她却只缩在自己宫里。

可即便其他人再怎么使劲手段,也架不住崔品媛与裴秀华交好,别人望眼欲穿都等不到一次君恩,她崔品媛却不需要忧心,裴秀华自然会将人劝到她宫里来。

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这个夫君注定是要跟无数女人分享的,不如分宠给自己人,何况这个自己人还是自己从小到大的情分,双方的母家在朝堂之上也是你来我往的互相帮衬。

而崔品媛也识时务,即便后来位至四妃,也从不拿乔作势,每日雷打不动的来栖梧宫给裴秀华请安伺候。

裴秀华也没拿她当过外人,但凡有什么好的都紧着她,便是两人同时生产之时,自己疼的快晕过去了,也不忘让人关心她的情况。

而崔品媛因此对裴秀华更是尽心,爱屋及乌,连带对裴秀华的孩子也比对自己的儿女更尽心一些。

是以,过往十几年里,沈葭是真真切切将崔品媛当做家人的,即便她的女儿沈瑜时常对自己不敬,但看在崔品媛的份上,自己也从未计较过。

她多希望前世发生的一切与崔品媛无关,多希望只是沈瑜自己恨她,所希望那些话都是假的,可事到如今,即便她想自欺欺人也是不行的了。

也正因为如此,沈葭更是恨透了崔品媛,无论是自己还是母后,更或者的裴府,对崔品媛以及崔家可谓是仁至义尽。

可对方却利用这份情意,将她,将母后,太子,二皇兄,九皇妹乃至于整个裴家屠杀殆尽!

满腔的恨意,如剧毒的藤蔓盘踞在她的心中,直至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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