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生正打算离开，被身后的秦元良开口叫住，“先生等等！”
“是这样，我这酒楼这段时间多酿了些天轩酿，现在生意不太行，这些酒还不知该要如何处理。”
秦元良追了上来，连忙道：
“要是先生喜欢喝的话，不妨多来我这酒楼，酒钱先生看着给就行。”
其实若是可以的话，他是一分钱都不想收的。
但要真这样做的话，讨好的意味未免太强了。
他脸皮厚，并不在意这些。
但他得考虑林长生的想法。
过于讨好，怕是会惹得林长生不喜。
林长生微微一愣，轻声一笑，“会多来的。”
言罢，带着狐妖离开了酒楼。
“这位先生，果真是个有本事的人……”
目送林长生离去，秦元良咂了咂嘴，面色感慨至极。
李阳德的武艺高强，这点他是看得出的。
这身上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杀伐之气，可做不了假。
唯有经常在生死之间徘徊，方能有这一身惊人的杀伐之气。
可即便是武艺高强的李阳德，在面对林长生的时候，也依旧恭敬得不行，言行丝毫不敢有懈怠。
这已经足以说明林长生不是什么凡俗之人。
只是，林长生的本事到底有多么大，他还是有些看不出。
身为蜉蝣，又岂知天地之浩瀚。
他终究只是个凡人，一个充其量比其他人多些见识的凡人。
能看出林长生不是寻常人物，已是非常不容易了。
真要他看明白，这属实有些太为难他了。
“爹，你这闭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娴熟了。”
一名身着青衣，秀发细柔，眼神灵动的女子背着手走了出来，她秀鼻微皱，“也不知是谁整天嚷嚷着天轩酿不够卖。”
“你怎么过来了？”
秦元良看了一眼自己古灵精怪的女儿，顿时倍感头疼，“去去去，一边去，我要是不那么说，那位先生能接受我的好意吗？”
“爹，对待先生这般人物，讲究的就是心诚。”
秦秀雅背着手，一本正经地开口，“爹，你的心不诚，就不怕那位先生不再来酒楼吗？”
秦元良面色一黑，嘴角微微抽搐。
看着秦元良如同黑炭一般的脸，秦秀雅捂嘴一笑，眉眼弯了起来。
“你也就只能欺负欺负你爹了。”
秦元良甩了甩袖子，正打算离开，但想了想后，还是留了下来，对着秦秀雅正色道：
“丫头，从小你便古灵精怪，要不你说说那位先生到底是何人物？”
听到秦元良的话，秦秀雅微微皱眉，认真思索着。
林长生带着宫灵儿来到酒楼的时候，她便一直躲在暗处瞧着，可瞧了许久，她还是没能瞧出什么端倪。
她只知先生生的很好看。
身上那股轻灵之气，更是让人心情不由放松下来。
她倒是从宫灵儿的身上看出了些许不对。
先前她从宫灵儿的身边经过，仔细瞧了瞧宫灵儿的那双狐耳，终于肯定了心中猜测。
这宫灵儿，应该是妖。
狐妖！
“你说那先生会不会是饱读圣贤书的大儒？”
秦元良摸了摸胡子，试探性地开口问了一句，但随后他便摇头打消了这种想法。
林长生学识过人，这点他信。
但要是说林长生是什么大儒的话，那未免有些太扯了。
林长生，看起来大约只有二十来岁。
他可从未听过世上有这般年轻的大儒。
“爹，你说那位先生，有没有可能是传说中的仙人？”
秦秀雅沉思许久，轻声开口，“我看跟在先生的那女子，似乎是名狐妖……”
狐妖？
仙人？
秦元良身子有些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深吸一口气，看向秦秀雅，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这女儿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爹，我当然知道。”
察觉到了秦元良不相信自己的话，秦秀雅跺了跺脚，有些不满地开口，“爹，我真没骗你，先前我仔细瞧了，跟在先生身边的那女子当真是狐妖！”
秦元良扶额长叹，他现在可以肯定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这女儿不仅敢说，还挺敢想的。
可看着自己女儿一张比任何时候都认真的脸，他才明白秦秀雅并未在跟他开玩笑。
“你当真看清了？”
“看清了！”
秦元良沉默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有这番遭遇。
多少人愿倾尽钱财，也想要见一见的仙人竟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若是把今日发生之事告诉其他人，只怕别人都会觉得他已经疯了。
“不对，不对，仙人那可是高卧云端，冷眼漠视人间的人物……”
秦元良深吸一口气，喃喃开口。
在他的理解中，仙人应当是冷眼漠视人间的人物，即使来到人间，那也绝不会表现得像林长生这般有人味。
“高卧云端，冷眼漠视人间是仙。”
秦秀雅认真思索了会，轻声开口，“久在人间，体会人间冷暖又何尝不是仙？”
“你去哪？”
看着秦秀雅已经转身离去，秦元良回过神来，连忙开口。
“看看先生住哪，先生日后若是不想出门的话，我也好给先生送酒。”
秦秀雅脸上尽是笑意，紧随着还未走远的林长生。
“这丫头！”
秦元良笑骂一声，却也没有阻止。
似林长生这般人物，多结交一下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要是林长生当真是仙人的话，说不定那传说中的仙缘很有可能会落到秦秀雅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