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254190" ["articleid"]=> string(6) "540680" ["chaptername"]=> string(24) "第10章 你什么意思" ["content"]=> string(9584) "

“哎,哎!我小徒弟醒了是吧?”

姜白听到张老头大呼小叫的声音,急忙走了出去,合上了门。

嫌弃道:“老头,别叫啦!师弟又睡了。”

“哎!哎!我就看看,又不干嘛!跟只护崽的老母鸡似的!”张老道吹胡子瞪眼。

“别在这儿吵,咱们找个地方说话。”姜白扯着人就走。

“哎?你这不孝徒弟,眼里只有你师弟。我是你师父!师父知道吗?师父是什么意思……”

从小生活在元城观的姜白,与张老道情分自是不一般,不是父子胜似父子。

俩人拉拉扯扯到了后山竹林,张老头靠着棵竹子,百无聊赖地嚼着片竹叶。

姜白双手环胸,学着师父的样,靠着棵竹子,浓眉紧锁,缓声说道:“老头,他说记得我……你说他记得多少?”

老头白了他一眼,甩了一句,“问我不如问他!”

“你说…他是陈文墨,还是…别的什么人?”

“他记得以前的事,不是他也是他,还能是谁?”老头连翻两个白眼,不耐烦道。

“……我看不透他的命格,不敢认啊。”姜白眼神闪烁。

“以前你也没看透啊。再说,你是想要一个木头似的傻子,还是想让他活蹦乱跳、能说会闹?你不会就是想要那个傻的吧?”老头凑眼过来,诧异地问道。

姜白:“……”

沉默半晌,张老道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正经说道:“陈老爷隔三差五地派人来问,既然醒了,就找个时间下山去,带你师弟回家看看。”

张老道心中有愧,当时夸下海口,不出三年,就还人一个健康的好儿郎,结果一晃三年又三年,眼见得陈老爷双鬓发白,却无能为力。

愧对陈老爷的银票啊...

就让两个徒弟去吧,他这老脸暂时还不想丢。

姜白轻笑道:“老头,你不去?陈老爷可欢迎的很。”

“老友相邀,师父要出趟远门。”张老道摸着颌下的一撮山羊胡须,表情严肃。

姜白意兴阑珊道:“行了,老头。别装了,此事我自会安排。”

“哼!”张老道傲娇扭头就走。

窗外阳光正好,看光线的角度,应该是正午;空气里飘着青草的清香,有几片粉嫩花瓣被风追着,从敞开的窗户前跑过,带来阵阵花香,好像是春天啊!

再次醒来的将离此刻正好奇地打量着屋子。眼睛看见是一回事,亲身经历是另一回事。

傻子的感觉他接收不到,就像看一场电影,没有身临其境,无法感同身受。

他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什么都感觉新奇,同时也在心底哀叹:我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类,这一朝回到远古期,让我怎么活?生活习惯可以慢慢改,有些东西确实不好改。

将离抻了抻拳头,想不到这具身体的机能还可以。

他跟个机器人一样挪到铜镜前:确实长高了。因为长期卧床,身形单薄;稚嫩褪去,两侧脸颊显出明显的轮廓;鼻梁高挺、秀气;

睫毛纤长,一闭眼就像扇子的形状;丹凤眼,双眼皮,眼角微挑,里面是淡淡的浅褐色,对着阳光,能清晰看见形如菊花的纹理……

将离在铜镜中,见过数次傻子的样子,可能是经过二次折射,影像并不清晰,这次却看得真真切切。

别说,和他原来的样子相似度极高,属于俊美、秀气,不容易长老的脸型。

“吱嘎”一声,将离侧头,看到师兄端着个碗,推门进来。

就这会儿功夫,将离眼前的人已经换了模样,装容整洁、气度不凡。眉宇间的“川”字愈发深刻。

“醒了?忘记敲门了,下次师兄注意。”这个高大的男人嘴里说的客气,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

“没关系的,师兄。”他指着碗,试探着问道:“师兄做的吗?好怀念这个味道啊。”

将离只是根据以前傻子和师父吃饭时的反应,得出结论,师兄的厨艺很好。师兄在的时候,元城观都是他掌厨。

“哦?”眼前的男人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两点星目充满探究,“你能尝出味道?以前的你,一碗白水面就能应付。”

要不是将离擅看人脸色,他还真听不出,这个师兄话里话外的意思。

“师兄的厨艺就是一根草,也能做出花来。我怎么会嫌弃?以前我只知道吃,还没谢过师兄呢。”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将离尽量让自己的笑脸显得真诚。

对方没回话,他看着他姿态从容地把碗放在桌上,顺手还调整了勺柄的方向。

一个款款君子,做起这细致的活,竟然一点也不违和。

将离心里一荡,脑子一热,开口道:“师兄,能过来扶我一把吗?感觉腿没力气。”

男人明显愣了一下,抬步向他走来。

这时,他才有点后悔刚才出口的话。

他坐着,他站着,那高大的身影,气势十足迫人。

但人是自己叫过来的,有什么,也只能自己受了……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伸到眼前,将离不得不伸手搭上。

因为常年不见阳光,他的手纤弱、白皙,被那大手一衬,愈发显眼。

唉!看来最要紧的事,还是得赶紧锻炼,增强体质。

他这一趟来得可是九死一生,还没怎么着,变短命鬼了,可不划算。

正那么想着呢,耳边传来男人低沉地询问,“怎么了?”

“……没事,刚刚有点走神。”将离扶着那双温热的手,站起身,挪向圆桌。

看他坐定,姜白方开口说道:“你吃食不挑,唯独不喜欢葱,就没放。尝尝,味道如何。”

“嗯……”他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这师兄对他戒心这么重?

将离一脑门子虚汗,“师兄,你记错...了吧?只要是师兄做的,我都喜欢吃。”

说着埋头拿起勺柄,舀了一勺,刚进嘴,就吐了出来。

“好烫,好烫...”刚煮好的粥,热腾腾地糊了他一嘴,他边吐着舌头,边扇风,暗骂自己蠢。

一杯凉茶递到跟前,他一把夺过,灌进了嘴里,这才好受了些。

他看着这人又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神情,不自然地笑道:“好久没吃到师兄做的食物,太着急了。”

说着他又低头舀粥,作势吹凉。

姜白慢条斯理地说道:“现在师弟醒了,以后机会多的是,不急于一时。”

“嗯,真好吃,师兄,放了什么?”他只管低头猛吃,囫囵道。

确实好吃,一入口满嘴都是纯到极致的鲜美。只这一口简单的白粥就完败了所有他吃过的好东西。

“花羽鸟汤、山里的菌子,如果有灵香草,味道会更好。”

“灵香草是什么?”

“一种带着灵气的香草,早之前还能寻到,现在很难找见了。”

一番交谈,两人之间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下来。

最后一口,将离意犹未尽地舔舔勺子。

姜白淡笑一声,“既然醒了,打算何时回家见见你父亲?”

“对,我要回家!”这次将离反应很快,“我要回家,父亲肯定想我了。下午就回家去。”

“你能走?”师兄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他的腿。

“嗯...”好像不能,不光他的腿力气不足,还因为元城山的石阶真不是一般长,老太婆的裹脚布都不足以形容。

他爹,就是陈老爷,就傻子刚上山那会儿来过一趟,是被小厮连扛带拽地弄上来的。

后来他都是派小厮送这送那,自己待在山脚,望阶兴叹。

将离耷拉着脸,他是真的想回家啊!

想那个肥胖的人,想那个嘘寒问暖的人,想有一个温暖的家。

在他艰难的人生中,很多时候,他甚至都想过放弃,活着又怎么样?有钱又怎么样?

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就像一具行走的尸体,会腐烂,会发臭,遭人嫌弃,自我唾弃...

那个时候,不需要多,只要一点点温暖,就能帮他从那个深渊里爬出来。

“稍后我帮你梳理经络,休息一晚,明日清晨下山。”姜白妥善地做了安排。

“师兄陪我?”将离一扫抑郁,叠声问道:“师兄能陪我回吗?”

师兄看了他一眼,回道:“自然。”

“好的,师兄!谢谢你!”将离开心地仰脸笑了起来。他在这也算“人生地不熟”,头一次出门,心里没底,有个人陪着,踏实。

师兄似乎还没完全信任他,日久见人心,他相信迟早有一天这个师兄会接受他。

想到明天就可以见到“亲人”,他很高兴,那个“父亲”真的是他梦想中的样子……

他已经在想象,明天那个胖父亲听到儿子叫他爹,他大笑的样子。

至于愧疚,不可能的,傻子就会傻笑,他的父亲需要一个健康的好儿子。

将来我可以孝敬他,与他把酒言欢,让他享天伦之乐,安度晚年。

这些傻子都做不到,他来了,他能做到,所以他心里一点也不觉得亏欠。

即使有,他也愿意拿他的下半辈子去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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