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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那日下朝,裴芝岚早早回了寝宫。

宫里人来来往往,显得热闹非凡,裴芝岚的心也欢快了不少,今日她势必要从进宫的世家小姐们选出个得体的出来,日后好帮着她一起约束那不争气的侄子。

春寒乍暖,今日好像忽然真正的到了春天,风虽然还是冷的,却不刺骨了。

柳筠斓及笄后第一次跟着母亲来参加宫宴,从前这样的日子只有大姐姐才有,大姐姐出嫁后,先皇崩逝,大长公主便有懿旨,勒令所见一切玩乐,如今才放开,她也是好奇的紧。

一路上跟在母亲身后好奇的张望,这昭策宫竟有她家府邸一般大。

妙音和连翘正安排这群世家女眷游赏桃花,裴芝岚还未出席,气氛相对较为松散。

柳筠斓东张西望的寻着挚友汤仪娴,正巧,汤仪娴也在寻着她,二人凑巧对视一眼,柳筠斓对着母亲耳语一番便前去找汤仪娴了,反正该见的人都见了,柳夫人就将她放走了,自己也去寻大女儿了。

柳筠斓和汤仪娴已三月未见,彼此亲热的挽着手私语。

“旎旎可有想我,自从下元节一别,你我就许久未见了,本来这样的宫宴我是不想来的,可我盘算着你来,总是要寻我说说体己话的”柳筠斓和汤仪娴找了处没人的地方,坐在石凳上说这话。

柳筠斓缠着汤仪娴撒娇,颇显小女儿姿态。

“你快打嘴,大长公主设宴,你岂敢不懒,岂不是要人拿你的错处”汤仪娴说着,伸手假模假样掐了下柳筠斓的眼。

两人坐了一会,也担心家中长辈找不到自己,便带着仆侍又回了前厅。

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

两人从心底暗暗惊叹。

女眷们早从院内进来了,正散座着各说各话,两人分开,也去寻自家的长辈。

柳夫人正和早嫁出去的大女儿柳筠宜说着话,“母亲,大姐姐”柳筠斓微微俯身,柳夫人和柳筠宜坐着说话,她站在一旁侍候。

“母亲可要为芃芃早做打算,我瞧着大长公主架的势,怕是要给陛下濯选呢”柳筠宜用帕子掩着嘴,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柳夫人瞧一眼四周,除了贴身的仆侍和小女儿,倒也没有旁人,便小心的开口:“你又是从何处知晓的,背后嚼宗室的舌根子,可别到处的说”。

柳筠宜点点头,又说:“我自然知晓这点,只是我那家婆和我小姑提了一嘴,我也想着小妹如今也适龄了”。柳筠宜的家婆是从前养在太皇太后膝下的滢承郡主,宗室皇亲那一套,自然是熟悉的很。

柳夫人神色凝重的点点头,自家老爷是帝师,虽是官居高位,总归是臣子,若是大长公主真的相中自家幼女,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几率,她也是要忧心些。

皇家不比其他世家,若是不进宫,任谁娶了幼女娶也不敢欺负了她去。

就像长女一般,就算她的家婆偏心自己的女儿,却也不敢给自己的女儿委屈受,姑爷更是依着丈人的面,少有通房妾室。

心里这么想着柳夫人叹气道:“我原也没那么大的指望,你家婆是郡主,原就是宗室中人,想与宗室嫡脉再攀上层也无可厚非,只是我心里打算的,只想在京城中找个温顺人家配给你妹妹才好”。

柳夫人拉过柳筠斓的手,轻轻的抚慰着。

天下的女人没有那个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就算无法成全,家中其他的女人,也是少一个是一个的。

柳筠宜刚要说些什么,却听见外门来报大长公主驾到,女眷们纷纷起身,整理装束迎接。

裴芝岚见众女眷拘束着,便挥挥手:“不必多礼了,还请就座吧,原不是正式的宫宴,拘束了反倒违背了本宫的心意”。

虽然裴芝岚这么说着,可众女眷还是等她走上了首座,坐好了,才肯落座。

这是柳筠斓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大长公主,她不敢直直的扫视裴芝岚,只能在就座时看一眼,在举动中悄悄的瞥。

她不由的在心里惊呼,从小到大结识过多少高门贵女,却没有一个美的像裴芝岚一样,如此张扬热烈的美。

那双狐狸眼仿佛会勾魂夺魄一样,裴芝岚向女眷们看去,朝她们端庄得体的笑,柳筠斓仿佛是沉溺一般,内心深处,隐隐有一股羞怯。

想起外边的些传闻,不禁有些感叹,这样好的女子,却偏偏和那个梁王质子纠缠不清。

裴芝岚一眼看到最右手的滢承郡主,带着儿媳和小女儿打趣道:“滢承姐姐好福气,今日竟有两朵娇花相伴”。

裴芝岚虽然唤滢承郡主为姐姐,两人之间的差距却不是一星半点的,滢承郡主本是太祖皇帝庶兄之女,为了太祖皇帝鞍前马后,却中道薨逝,唯一留下的女儿就被养在了周雪茹膝下。

“公主要夸赞她们,岂不是要将金丝镶了麻布衣上,实在是不敢当”滢承郡主也笑着奉承她。

裴芝岚道:“姐姐真是好福气,我从前就听说柳相家的女儿都像是话本中走出来的大家闺秀,却从来没相见过,今日见了你们家的公子的夫人,我才明白,这样好的举止和容貌,也恐怕比话本驺的更得体了”。

她瞧了眼柳筠宜,又看看一旁滢承郡主的女儿陈嘉茹。

陈嘉茹她是知道的,已经是个好的,模样标志不说,从小也跟着父亲练过一招半式,但她却没打算让陈嘉茹来做这个皇后。

作为皇后,裴芝岚并不指望着这个女子同她一样可能会肆意妄为,最好是懂规矩,知礼仪的,听话懂事的中立派,最好不和周匀欣是一路人,也不必顺着她这个姑母来,只引导好裴绍行即可。

柳夫人听到裴芝岚提起她们家,只得拉着柳筠斓起身行礼:“公主殿下谬赞”。

裴芝岚盈盈一笑,看到举止得体的柳筠斓时眼前一亮。

约莫着眼前的女子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长相端庄大方,一眼看去就带着福相,若是点此女为皇后,也是顺水推舟,将右相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了。

私心讲,这绝对是裴芝岚的意外之喜,因为今日宫宴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好侄儿挑皇后的。

“这位小姐是柳夫人嫡出的四小姐”妙音趁递茶的功夫,提示着裴芝岚。

朝中这么多大臣贵胄,没由得要她这个大长公主挨个记着。

“柳四小姐也真是一副仙人之姿,上前来让本宫好好瞧瞧”,一旁的春祺领着柳筠斓上前。

柳筠斓或许是有些紧张,走起来慢吞吞的,或许是对眼缘,裴芝岚并未生出不耐的心思,倒觉得这样的小女儿之姿颇可爱。

柳筠斓福礼问安,裴芝岚拉起她的手说:“这孩子,真是合本宫的眼缘,若是得闲,可要时常到公主府来陪本宫解闷”说着,便将手上的白玉镯子套到了她的手上,又说:“这白玉雕云镯是我及笄那年父皇所赐,你及笄时,柳相公也没知会我一声,礼节迟了,四小姐不要嫌了才好”。

柳筠斓得体的收下:“谢殿下垂怜,臣女及笄时逢太宗皇帝崩逝,臣女父亲悲痛如山崩天塌,臣女及笄不过是浪翻小事,当年也未曾办过”。

裴芝岚不掩饰心中的赞赏,满意的点头,这句话不仅宽慰了裴芝岚的心,也显出了柳相公的忠心,这张嘴,倒比魏少渲还要灵巧。

她问道:“可有小字?”。

“禀公主,臣女小字芃芃”裴芝岚笑呵呵的瞧她,心里是越看越满意:“我行其野,芃芃其麦,倒也相依相配”。

裴芝岚拉着她说话,直到连翘提醒开席时才放她落座。

裴绍行当时满口答应裴芝岚要来,却在当天放了裴芝岚的鸽子,昨夜吹了冷风,今日便不能起床来,撑着上朝后,回去就倒下了。

派庞海来给裴芝岚告罪时,由于裴芝岚心情大好也没过多的追究,还派沈鸣到裴绍行面前伺候着。

一场谈话下来,舒畅了三个人,也愁苦了两个人,裴芝岚和柳筠斓开心自不必说,陈嘉茹生性洒脱,到了裴芝岚面前拒着,此时柳筠斓得了大长公主的青眼,她也乐得自在。

剩下两个则是柳夫人和滢承郡主,一个想将女儿揽在身边,一个想将其女送进宫里,却全都落空了。

柳夫人瞧着裴芝岚那喜笑颜开的样子,怕是心中所想早已八九不离十。

柳夫人跟着柳相在朝堂中混迹多年,也知道裴芝岚的为人,从小被太祖皇帝捧在手心里养大的,骄纵的不像话,甚至能临朝听政,与嫡兄太宗皇帝一般无二,太宗皇帝去是,更是将兵符给了她这个胞妹。

为人乖张,和梁王质子不清不楚,与世间规定的贤良女子毫不挂钩,却也不得不让人为她惋惜,生错了身子,若是个男儿,这天下便是她的囊中物,可惜是个女子,就算再尊再贵,也只能为人臣子。

柳夫人心中郁结,面上却也只能满脸堆笑,自家女儿得了大长公主青睐,她总不能挂着一副吊丧似的脸。

裴芝岚心情好极,她虽然不喜欢把朝堂上那套雷厉风行搬到后院的女人身上,却也看不上她们之间的虚与蛇委,取了没人敢上前打扰的巧,她乐得自在的吃的多了些。

吃完饭,宫宴也就散了,裴芝岚留在宫中歇了晌,回府前去周雪茹处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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