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229064" ["articleid"]=> string(6) "538208" ["chaptername"]=> string(20) "第1章 飞机事故" ["content"]=> string(8349) "

齐国坐在即将起飞的飞机里,望着小窗户外的跑道草坪,心中忐忑没有想好怎么在十几个小时后面对父亲。

出国读大学没有修父亲提议的经济、金融或是工商管理专业,反而在父亲一再反对下选择了食品技术专业,从此父子俩开始了十几年的拉锯战。

毕业后靠着冷门专业移民,坚持要留在国外生活,不愿意听从父亲的劝说回国,也坚称不再需要父亲的经济支持。

国外经济大环境不好就业,齐国不得不在没有找到工作的情况下,依靠从小学习的音乐知识在视频网站上开始了网络就业。

从此,父亲希望他在国外能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这事也就没了下文,齐国坚持着所谓“正常的”网络音乐人生活。

虽然没有饥一顿饱一顿那么难过,但确实时常囊中羞涩,更多的时候还是要靠女朋友的支持才磕磕绊绊挺到现在。

35岁是一个很悲催的年龄节点。好像这个年龄过后,无论是否成家、立业、生子,都有一个框架和规则约定着每个男人要变成一个社会定义过的、应该成功否则失败的中年人。

被父亲说是一事无成的齐国在走到这个年龄节点时,已经成熟了一些。他知道自己在这个阶段最大的问题是如果想调头,已经浪费了人生宝贵的时间和机会且缺少了人脉和经验。

难以回头的人生已然如此,也就更不知道怎样坦然面对父亲和女朋友的父母,更无法开口跟父亲说我还需要啃老。

多年的交往之后,即使是一个软饭硬吃的感情大师,齐国和女友也耗尽了爱情与激情。经济问题和齐国不肯接受父亲支持的倔强加速了女友父母的棒打鸳鸯。

事业和感情的不如意,致使齐国不得不面对要回国的这个问题了。

让一个35岁的“中年人”低头向父亲承认自己的不成熟和不理性,是让人比较难过的事情。这么多年来因为金钱压力导致没有回国,也让父亲对他,尤其是对他不能时常回国祭拜早逝的母亲充满了怨言。

各种思绪和体悟,在这要回国的时间点上,如同重金属音乐一般冲击、捶打着他的大脑,让他难以获得自我顺从。

丰满圆润的空婶又一次提醒乘客关于系好安全带等的起飞准备。

齐国看着这群平均年龄比他还大的空姐们,忍不住说道:“这也就是在国外,空姐都是一群壮硕的大妈。”

“哥们,真相都是残酷的,视频都是骗人的,我坐过好几个国家的航班,发现空姐年龄和体型都偏大。”过道另一边的华人小伙自来熟的接了齐国的话。

齐国也就是笑一笑,他知道这种事情这跟国外的观念、制度、群体等等一系列的内容息息相关,所有存在的事物都有其合理性。

不纠结这个问题,齐国看了下表:“咋一直没起飞啊?我看已经过了起飞时间了。”

“好像是太平洋岛国的火山爆发对航线有影响吧。”小伙子一边在手机上查看着新闻,一边回齐国的话。

没一会,飞机就开始了滑行、起飞,随后很快就进入了平稳飞行的阶段。撂下了手机,齐国与旁边小伙肆无忌惮的开始了瞎聊。

两个出国多年老司机,很容易就将话题从在哪个大学读书,学的什么专业、前晚的橄榄球赛、TAB的博彩结果,一路狂奔到某华人网站里最近的热帖、成人版块的网红和某某hub的片子。

齐国面临的是十几个小时的长途旅程,巨大的白噪音很容易就把客舱内的乘客都催眠到静默模式。

谈兴已尽的小伙已经睡着,齐国因为心里有事所以一边昏昏欲睡着,一边毫无意识的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哈利·波特系列电影里的声音。

不知道飞了多久,飞机开始一阵颠簸,齐国被这阵上上下下的操作弄得清醒了,而且因为不舒服的失重感始终伴随,飞机里的许多乘客都清醒了过来。

广播里开始播报“气流原因,请乘客系好安全带”等吧啦吧啦的语音。

突然,飞机下坠的失重感陡然放大,惊醒了所有的乘客,不断有人发出惊叹声。

飞机下坠的感觉进一步增强,氧气面罩全部掉了下来,乘客们发出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并且慌乱的开始带起氧气面罩。

齐国不自然的紧张起来,失重的难受和不知道哪位乘客呕吐的味道使得他也有了想吐的感觉。

随着飞机的下坠,机舱里很快就充斥着惨叫声、痛哭声和一部分人的呕吐味道。

加速的下坠让齐国脑子里一片空白,心脏的骤缩让他除了心悸之外,还有着漫无边际的恐惧和无助。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只剩下人体的本能,就是紧紧的抓住座位扶手。

齐国并没有感受到网络中所谓的飞机失速会带来的眩晕,他此刻的状态是全身肌肉前所未有的紧张和酸胀。

对时间的感知也出现了错乱,既觉得是一刹那,又觉得已经过了很久。接着体验到的是一种似乎在做梦一样的虚无感,耳边的吵杂声、哭叫声都好似突然离他越来越远。

迷迷糊糊后的某一瞬间,他又被拉回到了现实。

大脑似乎可以意识到灾难就要发生,这种小概率事件他不幸的撞上了。此时脑子里再没有即将面对的父亲、痛哭着分手的女友,女友父母的冷面冷语。

大脑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痛苦、恐惧、绝望和悲伤。

在齐国死命的抓着座位扶手、即将崩溃的边缘时刻,他好像出现了幻觉。

他看到了小时候父亲带他去吃冰淇淋的画面,他开心的坐在爸爸的怀里,妈妈就在一旁给他擦着嘴;

当得知妈妈去世时,病床边用来盖着妈妈输液手臂的毛毯上的小花图案,就好像万花筒里的图案一样变化着、旋转着在他眼前,混乱着他的视觉;

出国后第一个寄宿家庭的洋人夫妻的笑脸。他们耐心的等待他磕磕绊绊的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用于表达初次来到这个国家的心情;

大学时期打工的咖啡店,老板和老板娘虽然嘴上刻薄,可是每天都会给他做一杯咖啡,留一份蛋糕;

第一次跟女朋友偷偷摸摸的尝试禁果,两个人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一夜不知疲倦的体验人生;

他这些年听过的英文专辑和视频资料,从早期的爵士、布鲁斯,到甲壳虫、沙滩男孩,月之暗面的线条,弗雷迪的在Live Aid的试听训练等等许许多多的内容如同幻灯片一样在播放;

最后出现在眼前的是前两天与父亲视频时看到的那张苍老的面孔,父亲没有多说什么,只有得知他要回来的欣喜和期盼,父亲对自己的爱更让他无以适从。

所有的声响和画面再次远离。

一道白光出现在机舱内,鲜明、耀眼的刺激着齐国的眼睛。他的恍惚感越来越重,双眼闭上也阻挡不了白光对视觉的刺激。

紧接着身体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穿透感和冲击感,随后齐国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齐国不可能知道,此时,他的父亲正在站在阳台里,望着天边的夕阳,期待着和想象着明早去接机的场景。

突然“砰”的一声,阳台的一块玻璃炸裂成蛛网状,父亲似乎被吓了一跳,香烟灰也随着手的抖动掉了下来。

而在另一个时空的世界里,也是“砰”的一声,一辆行驶在城边高速路上的轿车被突然变线的一辆卡车刮蹭了一下。轿车的驾驶员慌忙的打着方向盘,后排的乘客紧张的抓着前排座椅的靠背。

汽车并没有如愿的被控制住,而是以极快的速度的撞上了路边的大树。肇事的卡车和不少周围的车辆立刻减缓了速度,卡车驾驶员和有不止一个好心人立马开始拨打急救的电话。

而轿车内的驾驶员和乘客此时不知道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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