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原是在一家酒吧和秦妄相遇的。
秦妄那模样，眉眼颓唐乖戾，纵情肆意，并不能让人看出他是个刚刚死了妻子的鳏夫。他喝了一杯接着一杯，在看到沈西原出现的时候，他忽地停下了手里在喝的酒杯，就这么定定地望着沈西原，看着沈西原一步步向着他靠近。
沈西原最后在秦妄身边坐下。
秦妄冷冷勾笑，“你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
秦妄随意拿过他的酒杯直接摔出去，“那就滚。”
沈西原看向酒保，“再一杯——看你可怜，不行？”
秦妄闷笑一声，带点儿显而易见的嘲弄意味，“怎么着，还关心病人家属来了，喜欢她啊，给她来我这里讨公道？”
沈西原面色有点儿冷，“小时候，我见过她，不过她好像忘记了。她好像因为摔坏了主人家里的古董，被妈妈赶出了家门，一个人在雪地里玩，我那会刚回国，迷路了找不到家，她给我指过路。不过她忘记了。她把我送回家以后就找你去玩了。我看到过你们在一起玩，好多回。”
酒吧里灯红酒绿，人声鼎沸，但他们之间的空气却好像凝固了一般，十分的静谧。
秦妄忽然仰头，一杯酒尽，烈酒入喉，他邪肆地笑了两声。
沈西原神情淡淡的，“有件事，我建议你可以去查一查。如果你还在意她的话——”
秦妄眼眶泛红，“什么？”
沈西原道，“宋梨是聂枝的女儿，聂枝当年把桑也和宋梨出生后调换了。桑也才是宋家真正的女儿。不过宋夫人一直被人陷害昏迷，现在还没醒。估计是宋梨跟她妈怕她醒，所以才整了这么一出。”
秦妄一怔，随即警戒地问，“你怎么知道？”
“碰巧听到他们说了。桑也也知道——不过她好像没记住——她得了阿兹海默症，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她的记性很差的，记不住事情，唯一有个录音笔，但是只能记住别人的声音，记录不了事情的全貌。”
沈西原弹出两支烟，递过去，“要不？”
秦妄点了其中一支，“谢了。”
沈西原笑得有点儿淡，“不必。我只是告知你一声，觉得你可怜。毕竟她喜欢过你。具体到这些事情上，冤有头债有主，反正宋梨我到时候是会下狠手对付的。你要拦着随意。”
秦妄眉不安一挑，“你要帮她复仇？”
“你可以认为我闲的没事做。”沈西原寡漠地吸了口烟，“对了。如果她还活着，到时我先找到她的话，我默认她已经跟你离婚了。”
秦妄心头一紧，“你知道她没死！”
沈西原高深莫测地笑笑，“呵，想什么呢？她怎么可能对我说什么。我随便猜的而已。——你又不喜欢桑也，你紧张什么？”
秦妄面色微冷，“你喜欢她，她还不是嫁给了我？”
“那是因为我再次碰上她的时候，她刚好跟你结婚了。时机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不过你也就占了时机好这点优势了。”
秦妄凛冽地勾了勾唇角，心不在焉的懒散，好像也只有眼底深不可见的暗才能显露出些许的不悦，“既然如此，你知道就好。”
“所以我这人从不纠结过去，我谋划未来。”沈西原探出手，烟蒂点了点秦妄的酒杯，“再用力，这杯子该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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