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128580" ["articleid"]=> string(6) "526795" ["chaptername"]=> string(20) "第2章 芳妃芳菲" ["content"]=> string(13044) "

竹简铺在地面,何澜寻了半晌没寻到笔,应当是落在当初那座石亭了。

何澜侧眸看着睡的有些沉的芳妃,眼底柔和含笑,指尖滴着血,何澜看着竹简许久,才让指尖的血珠沾染上去。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此证!

何澜将它烤干,血色字迹清晰,他轻轻卷起将其放在芳妃身旁。

芳妃睡的不安稳,翻了翻身,雪白藕臂与漂亮的背露出,何澜伸手帮她盖好,目光触及到已经干透的双兔粉白牡丹上。

他撵着肚兜,掀开他的外衣,呼吸微沉,似乎有些冷,她颤栗。

指尖划过,芳妃皱眉呓语,何澜替她理好衣裳,有些满足的握着她露在外面的手,把玩着她的指。火堆见证了一切。

何澜握着她手拿着书,先前满是诗书礼记的脑子此刻想的都是些民间香艳的野诗。

何澜叹气“怪不得那些精怪喜欢找书生,书生的心智怎如此不坚定呢”

何澜伸手摸了摸芳妃的鼻子,

“我定会高中功名,届时风风光光的迎娶你,八抬大轿,凤冠霞帔,一样都不能少。”

他额轻轻触碰着芳妃的手,随后拿着竹册再看。十年寒窗苦读,远赴他乡赶考,不就是为了求取功名吗,只是半路遇见了芳妃更坚定了心而已。

她这样的娇小姐,自然是不能跟着他吃苦的,雨夜燃火看书,不过是这数十年中微不足道的一夜。

天色微亮,外面雨还没停,半夜倒是停了一会儿,但是夜黑风高不好行路,何澜以为白日能赶路,看这细雨绵绵的样子,还得在这待上一会儿。

佳人婉转苏醒,抬眸看着窗外细雨,穿着里衣在何澜身旁红袖添香。

不知是不是芳妃在他身侧特别安心的缘故,平日枯燥乏味的书都有趣了不少,芳妃弯着身子倚着他的腿,而何澜轻轻安抚拍着她的背。

温馨和谐的画面,干粮很干,但芳妃并不嫌弃,她嘴里嚼着如石头一样又干又硬的干粮,目光看着屋外的雨。声音突然雀跃。

“何澜,有只鸟。”

是只乌鸦,被雨打湿了翅膀在这屋里局促害怕的扑腾着。

芳妃捧着它,在火堆边烘干了它的翅膀。乌鸦干了翅膀也不急着走,靠着芳妃就认真的睡了。

倒是不怕人!

芳妃逗鸟,就不怎么理何澜了,何澜酸的厉害。只能加大念诗的声音。

嘴被白嫩的手捂住,芳妃垂眼看了眼靠在她身上的小乌鸦,漂亮的睫毛轻颤。

“嘘,别吵到它了。”

接着耳根一瞬间红着,湿漉漉的眼睛惊慌失措的似触电一样收回手。表情灵活的紧

“流氓!”

她漂亮的手攥着另一只手。眼神控诉着他的恶行。何澜弯着眉眼凑上去。

“嗯,芳妃说的对。”

芳妃被他欺负了一番,红着耳根撇着嘴开始逗乌鸦,人家原先都睡着了,让芳妃给弄醒了陪她玩。

可爱的紧。

夜,乌鸦在火堆边歪着脑袋好奇的看墙角的妖精打架,黄豆大的鸟眼写满了好奇。

“何澜……”

“嗯?”

“……”

芳妃话都说不完整了。她软的厉害。被欺负的太惨了,眼泪止不住的流。

何澜轻轻衔着她的泪。

“虽然看着你流泪很心疼,不过芳妃哭的很动人。”

梨花带雨的清雅绝尘。

……

芳妃靠着火堆,伸手将何澜的头往她身上靠

“你守了两天了。今天换我守。”

何澜摇摇头“你今天太累了,还是……”

眼被蒙住,何澜感受到她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样。

耳边传来轻轻的吟唱,像是南方民间的歌谣,芳妃声音又脆又清,放缓了唱确实催眠。

何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醒时天亮了,火熄了,外面雨停了,芳妃也不见了。

若不是那一卷婚书和双兔粉白牡丹肚兜还在,任谁都觉着自己是做了个香艳的梦。

……

“所有,你就因为这个至今不娶?”

风月楼,季若离端着茶杯看着这几年风头正盛的何尚书。

何澜穿着一身雪色墨竹长袍, 岁月在他脸上没留下什么多余的痕迹,无非是官场多年增加了几分气势,看着与当初那个局促的布衣小书生不太一样罢了。

何澜端着茶杯,茶馆的说书先生依旧讲着书生赶考遇见妖精女鬼吸食精气的故事。

季若离看他吹着茶杯,抬手倚着木椅,不太恭敬的翘着腿。

“那你后来找到她了吗?”

何澜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摇了摇头。

“我派人去了石亭,包括那间木屋,我每年都有去,周围的村庄也寻了 ,都未寻到一位名为芳妃的小姐。”

季若离啧了一声“你说你,这么多年了若是那位小姐已经嫁人了,你寻到了,该当何?”

何澜攥着茶杯,茶盏里的茶水一层层荡漾。反射着他高挺的鼻。

“若是嫁的好,芳妃欢喜,我无话可说,若是嫁的不好,我定然是会娶芳妃做尚书夫人的,这是我当初给她的承诺。”

季若离敲敲桌子

“打住,这个承诺是她睡着后你说的,人可能压根就没听见,就你傻不拉秋当个承诺,说直白一点,你跟她就认识三天,三天与你翻覆云雨两次,这种姑娘不见得是什么正经姑娘……”

季若离摸摸鼻子,看着对面脸色逐渐发黑的何澜

“好了,你若是不高兴我不说就是。但是你今年二十六了。因为一个艳遇等人八年是不是……”

何澜何尝不知,他垂眸看着窗外繁荣景象,声音轻飘飘的“我就是想,再等等……”

等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

……

回到尚书府时,府内有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裳的女子趴在石桌上睡觉。何澜垂眼轻轻敲了敲石桌。

女子惊醒,她似芳妃一样,玲珑环佩,金枝玉叶。可惜……再像也不是。

“何澜你回来了!你今天去哪了?我等了你好久。”

见何澜不回,她也不灰心,她打开食盒

“何澜,这是我亲手做的桃花酥,你一定得尝尝。”

何澜呼出浊气“若兰,你回去吧。”

季若兰的笑僵了僵

“何澜,八年了,那个女的现在也二十四了,不会比我更年轻好看的……”

“我在意的从来不是这些。”何澜推了推她应激动而攥上他衣袖的手。

“回去吧”

季若兰眼底含泪花,将食盒甩在地上掩面而泣。跑出去的模样像只花蝴蝶。

食盒在地上,盖子跟身子分离,露出里面模样精巧的桃花酥。

何澜捡起地上一块桃花酥,放在嘴里,入口即化,有股浓郁的桃香。他抬眸看着院子里栽种的桃树,彼时三月,树上多是含苞待放的花苞。

过几日,待桃花盛开,是美而不俗的绽放。何澜将剩下的桃花酥咽下,嗓子干的难以下咽。

果然越活越矫情了,当初的干粮又没滋味又干的卡喉你可是都咽的下去的啊。

何澜艰难的将桃花酥咽下,推开房门,木质的桌椅床,很单调,床头挂着画,是一个女子撑伞的画。

女子身姿窈窕,琳琅环佩,腰间系着细细的铃铛,而她伞下是一个抱着书籍穿着灰色补丁破布的小书生。

何澜伸手摸了摸画,这是他画的第一幅她,被他挂在床头日日瞻仰。

是他们初见的模样。

当然不止这一副,其他的画在他专门收藏的画阁里。

恍然惊觉……

他似乎已经有好久没去过画阁了。

窗外阳光温暖,记忆中连着三天的阴雨画面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今日与季若离讲他又记起了一些小细节。

画阁是尚书府的禁地,是只他一人的乐园,金属钥匙咔嚓将锁打开,何澜伸手推开画阁,许久没来,开门时阳光照进来能看见不少浮尘。

画阁里面,什么画都有,正经的,污秽不堪的,都是芳妃,封存着他最原始的欲望。

他抬眸看着中央那幅衣裳半褪的图,芳妃鬓边的碎发与微红的脸他画的十分传神。

他垂眸走进屋内,墨许久未动已经有些干,他左右画圈,待研磨出墨汁,毛笔轻轻沾着,作画,墨迹晕染在宣纸上,他不满的看着画面,将其扔掉重画。

画阁的每一幅画,都画的惟妙惟肖,是他无数次涂涂改改中画出的最优品。

他不知道他画了多久,只知道出画阁时,天昏了。而画阁正中的画,从美人半褪衣裳图,变成了有几分香艳的含唇图 。

美人身穿白色里衣,香肩半露,火堆遮住她大半身子,只见身旁有一抹黑,见轮廓是鸟,美人面色潮红,粉嫩的唇被穿着布衣的男子含着,男子眼眸带笑。

……

画阁的门被扣上,何澜呼吸有些沉,与芳妃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楚。画阁里面是平日清冷的尚书的全部。

污秽,轻挑,却又温馨美好。

不,怎么能算污秽轻挑呢?本就是情不自禁的美好,更何况那是芳妃啊,美好的如同天上皎月的芳妃。

污秽的,从始至终只有他才对。

何澜走到前院,小四有些担心他,每次尚书去了画阁后,心情就会变得很烦躁。

果不其然

“小四,挖酒”

何澜坐在石桌上,清俊的脸盯着满院桃花与盈月。

小四心疼的盯着何澜,呜呜呜,他温和礼貌清风明月的何尚书又要借酒消愁……

……

三坛桃花酿在石桌上,红布取下,酒香瞬间弥漫。何澜端着酒坛,开始灌,他喝的急,难免被酒呛个正着。

白衣被酒沾湿大片。何澜衣袖掩嘴咳嗽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夜风徐徐,吹动桃枝。带动着淡淡的桃香。何澜阖上眼眸,鼻尖萦绕桃香,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芳妃在他面前环抱着他。青丝埋在他胸口,只轻轻低头,便能闻见那清雅的桃香。

何澜伸出手,回应他的,只有夜间的风。

他有些愣神的看着指间,替芳妃理头发的画面似乎就在昨天。

……

桃花酿是他自己埋得,离开小木屋,他第一次就考的个探花郎的头衔,从小官一步步向上做到了尚书郎。

其中的弯弯绕绕不足与外人道,但这几年寻芳妃的事,一直没耽搁。

京城富贵繁华,乱花渐欲迷人眼,为了拉拢他,恭维他,那些官员可没少有人献美人。什么样的都有,但他就是生不起兴致,提不起兴趣。

仿佛那三天的细雨,那见到的佳人已经将他整颗心给带走了。这颗平静的心再也不会像八年前的傍晚那样鲜活而又迅速的如同鼓点般跳动。

桃花酿味甘,酒烈,这三坛下肚,倒是能睡上足足三日。

小四扶着不省人事的何澜,替他洗漱之后,看着床头的那幅画,轻轻叹息。

烛火被熄灭。何澜阖着眼,感觉额间湿湿热热的。

他起身制住那人,一声浅浅的惊呼声传来。是女子的声音。烛火不知何时亮的。何澜看清了自己攥着女子手臂的手,也看清了女子。

“芳妃!”

她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依旧漂亮的不像话。她垂眼看着被何澜攥着的手,白皙的皮肤红的有些醒目。

“何澜,你弄疼我了。”

何澜轻轻的捧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吹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似乎害怕一眨眼,她又消失不见。

何澜轻轻伸出手,抚摸着她的青丝

“芳妃,你过的还好吗?”

芳妃摇头

“不好,我在等你,一直在等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何澜无措的摇着头,“我一直在找你。”他伸手小心翼翼的触碰着芳妃“可我一直找不到你。这次别走了好不好?”

芳妃坐在床榻边,啊了一声,耳侧微红

“好啊,我不走,何澜娶我可好。”

何澜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鼻尖萦绕着淡淡桃香。

“只要你别离开我,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烛火微微摇晃,轻纱被放,何澜挽着芳妃入帐。布鞋旁摆放着一双粉色牡丹珍珠绣花鞋。

纱帐翻飞,掩盖春色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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