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112246" ["articleid"]=> string(6) "525309" ["chaptername"]=> string(29) "第8章 你应该自称奴家" ["content"]=> string(6643) "

苏忆桃示意她把灯笼取过来,“阿泽……把笔墨拿过来,本宫亲自作画。”

他起身去外间取来笔墨,并且把石质温润的端砚放置在桌上,上面有天然形成的花纹。

将有梅墨置于砚中,暮泽犹豫片刻,这才知道这是要他亲自研墨。

“你们退下。”

苏忆桃的眼睛比以往都要清亮,仿佛被洗去了其中的污浊。她起身握住暮泽光滑白嫩的手,侧眸问道:“让你研墨,委屈你了?”

缱绻温婉的声音撩拨着暮泽的心弦,优雅而又婉转,让年纪尚轻的少年有些深陷其中。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墨,“暮泽不敢。”

苏忆桃握着他的手在砚中转动,磨之无声,流出来的墨汁十分细滑,还带着浅香。

“不敢就好,名贵的墨,就该慢慢地研墨。”

暮泽比她高出半个头,手背传来滚烫的感觉。“嗯。”

见他耳廓泛红,苏忆桃这才放过这个纯情的少年,坐回椅子上打量那几盏灯笼。

光滑的质感让人毛骨悚然,也只有苏忆桃才能平静地抚摸上灯笼,“啧啧……”

灵气稀薄,不能将人的灵魂拘出,她轻轻叹气,只能退而求其次。空手在几只灯笼上画出开镜符。

虽不能将人的魂魄禁锢其中,却也能使它带上怨气,侵人梦境。

她特意留下两盏灯没有鬼画符。

“妻主,墨砚好了。”男人的声音清清冷冷,十分动听。

“好。”

暮泽用毛笔沾了一点墨,微微躬身,双手把笔奉到她面前。

瞧着他恭敬的姿态,苏忆桃没有立刻去接。她摸着暮泽的手腕,然后才游走到他的指尖。

这才缓缓拿过狼毫玉笔,几笔勾勒出一幅简单的画。几盏精致的小灯笼上都画着些小物什。

张牙舞爪的小黑猫。

朝开夕落的夕颜花。

轮到最后一盏灯时,苏忆桃笑着写下四个字,“成芳赠上”。

苏忆桃把把这三盏灯交给他,“把这些交给拢春,让她亲自给皇太女殿下送过去。就当是年关时节,本宫的一点心意。”

暮泽提着烫手的灯笼速去速来,然后就发现苏忆桃还在灯笼上作画。

“妻主……”

“过来看看本宫这画,觉得如何?”

灯肚上浅浅地勾画着几朵花,落地轻浅,“妻主的画,自然是世间绝佳。这丛菊花画得惟妙惟肖。”

“菊花?”苏忆桃把灯笼拿过来仔细端详,娇纵的面庞上带着疑惑。

暮泽感觉自己可能说错话了,重新审视那幅画,“难道妻主画的不是菊花?”

她眯起狭长的桃花眼,“哦……是菊花中的一种,名为山柳兰,生于原野,送给你把玩了。”

他惊恐地接过灯笼,嘴角向上扯动,“多谢妻主赏赐。”

在暮泽看来,苏忆桃把人皮灯笼赏赐给他,是为了威慑他。

苏忆桃的提点太过隐晦,心中慌乱的暮泽并没有听明白。

他拎着灯笼风中凌乱,不知该把灯笼放在哪儿。

坐在床榻上的苏忆桃抬头淡淡地看着他,见他迟迟没有动作,无奈地叹气道:“随便放着吧——莫非阿泽很喜欢人皮?”

男人喉结翻动,抿着唇瓣,把灯笼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苏忆桃展颜笑道:“若本宫没有记错,十五年前,你应该才四岁吧?”

暮泽眼神挣扎地看着她,“妻主记得没错。”

“认得字吗——”

提起这个,暮泽难堪地低下头,读书写字确实是硬伤,“我只认得几个简单的字。”

苏忆桃看着手里女皇御赐的笔,“阿泽,本宫还记得,身为侍君,你应该自称奴家。”

暮泽脸色煞白,他仅剩的尊严在这一刻被打碎,眼中涌来雾气。他有些委屈地低头,“妻主教训的是……奴……”

“暮泽,过来。”

她把人拉到桌前,在暮泽的注视下在纸上写下三个字:苏忆桃

“本宫知道你难为情,天黑之前,将本宫的名字写一千遍,本宫就特许你自称我。”

暮泽看着她递过来的毛笔,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把还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憋回去。

“好。”

笔杆上仿佛还留有女子的余温,一晃十五年,终于有机会重新提笔。

写字先观形,看着笔画复杂的几个字,暮泽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笔。

只能努力回忆苏忆桃写字时的动作,歪歪扭扭地写出一个“苏”字。

看着他那三岁狗爬式字体,苏忆桃有些头疼,“不许偷懒,本宫晚上回来检查。”

“嗯。”

虽然一千遍的量很大,带着惩罚的意味,但是暮泽并没有怨言。他可不想当一个胸无点墨的废物,就当是练字好了。

暮泽很快就把自己给安慰好了,全神贯注地开始写字。

他咬着牙,努力控制自己的手腕不跳动,可惜写出来的东西着实不忍直视。

就连苏忆桃本人都得皱着眉头看半晌,才能认出来他写的是什么。

“……”

“南疆有巫蛊娃娃之术,将人的八字写在娃娃身上,可以形成诅咒。你还是好好练字吧,免得以后连巫蛊娃娃都扎不好。”

“你这字,阎王看了都得皱眉,还怕收错了人。”苏忆桃开玩笑道。

这话听在暮泽耳里,似乎是在嘲讽,他握紧笔杆,缓缓地写着她的名字。

见小家伙有些生气,苏忆桃揉着他的头发道:“好了,能把字写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她心情愉悦地出了宫殿,拢春抱着宫缎素雪斗篷和珍珠翘头鞋跑出来,“殿下!”

拢春放下鞋子,把斗篷披在她身上,并且把她的长发理顺。

苏忆桃打断道:“本宫不穿鞋。”

“殿下方才是在殿中,不觉得冷,可外面的还有尚未融化的雪!”

她不悦地把鞋子拍掉在地上,转身离去,“废话真多。”

拢春呆愣愣地站在台阶上,苏忆桃不耐烦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跟上。”

“是。”

拢春不能理解赤脚大仙的快乐,地上有积雪融化的水渍,就算穿着鞋子,她都能感受到地面传来的寒意——

皇女难道感受不到冷吗?

“殿下要去哪儿?”她有些好奇地问。

“你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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