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082985" ["articleid"]=> string(6) "520857" ["chaptername"]=> string(20) "第1章 家逢巨变" ["content"]=> string(5976) "

九月节,露气寒冷,将凝结也。此时临安城虽还未飘起雪花,但萧瑟的秋风早已把路边的梧桐叶吹落下来,独留光秃秃的树干在风中时不时的摇晃几下。

在城东的一处五进宅院小厨房里,炉火旁坐着一个七八岁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娃,淡黄色的绸带将乌黑的发髻缠绕起来,随着女孩儿打扇,轻轻的晃动起来,增加了些许的俏皮和灵动。上身穿着一件发带同色的轻纱罗衣、飘逸秀美,下身着一袭百花裙、绣有百花样式,腰间一条银色腰带。只见她面色凝重,满眼焦急的煨着炉子上的药。

不多时,一个梳着双环髻,眉目清秀,身穿水红色上衣,白色细折裙的十岁小丫鬟急匆匆的从院中推门进入小厨房。

“大小姐,刚老爷吐血了!”

听到此处,阿芷手中的蒲扇应声落地,脸色惨白,眼神出现一瞬间的呆愣。只见她立马提起裙摆,向外院跑去。丫鬟春桃在后面边追边喊“小姐,小姐……”。

姜芷一口气跑到父亲姜永年的卧房,只见父亲脸上毫无血色,但笑意盈盈的看着姜芷,陪伴多年的老钟叔站立在一旁。

姜芷扑到父亲的床榻边,嘴里喊着“爹爹,爹爹…”。姜永年伸出干枯的右手摩挲着小阿芷的头顶,语气温和的说“我们的阿芷长大了!还记得小时候,我们阿芷最喜欢骑在爹爹的脖子上买冰糖葫芦了。”说到此处,姜永年望向了门外,仿佛能看到那个俏丽的身影从晨曦中走来。

“爹爹,阿姐--”,一个垂髫小儿由奶娘抱着进来。姜永年眼神复杂的看向进来的小儿子,那是亡妻拼了命生下的小儿子。自从小儿子出生以后,妻子就一直缠绵病榻。没过多久,扔下父女三人,便撒手人寰。

自那以后,知府大人姜永年时常忙于政务,常常一忙几天都见不到人影。去年雪灾,姜知府更是跑遍了下辖的十三个县。在回城途中,马车经过弯道打滑滚下山坡,一番折腾后染上了风寒。开春以后仍然缠绵病榻,咳喘也愈加厉害起来。

请遍城里名医,病情也是时好时坏的。七月悼念亡妻之后,忧思过重,竟是一病不起了。

姜永年看着眼前的一双儿女,心里满是自责没能护其长大。愧疚的道:“阿芷,逸哥儿,爹爹不能陪你们了。爹爹已经给你外祖家去信,想必不日你外祖家定然来人接你姐弟。到了京城,万事听从长辈的,勿要忤逆。”

“我们定然遵从父亲的话,爹爹…”姐弟二人齐齐哭了起来。

“好…,爹爹放心了…”姜永年最后看了姐弟俩一眼,万分不舍得闭上了眼睛。隐约中,她好像又听到了那银铃般的笑声。

“爹爹…”姐弟两人嚎啕大哭了起来,在场的家仆无不拭泪。

姜芷从出生后慢慢有意识开始,她就记起的她的过去,或称之为前世。前世她生于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父母都是高校教授。自己从小受着良好的教育长大,酷爱数学,考上了一所全国知名的大学,在校期间想着多点社会经验,就用暑假的时间到软件公司应聘兼职。由于前一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有人一直在等自己回家,醒来情绪任然十分低落。精神恍惚间过马路时被飞驰而过的汽车撞倒,直接领了盒饭。

再次为人,遇到的是宣德十五年的探花郎姜永年,和出身黎朝京城郑国公府嫡女郑妍这一双举案齐眉的父母。

父亲与母亲是在新科进士打马游街时相遇的,一时京城第一美女嫁给举世无双的探花郎还一度成为大黎朝的一桩美谈。

想起父母双亲的离世,姜芷悲痛欲绝。良久姜芷轻轻抱住阿弟,抽噎着道:“我们送爹爹最后一程。”

小小的身体让人看到的是悲痛,是坚毅,也是对未来的无惧。

此时,家仆早已挂上了白幡。姜芷转头对老钟叔道:“钟叔,还烦请您着人去宣城本家和爹爹的同僚那走一趟。”

“我这就着人去办。姐儿,哥儿请节哀!”老钟叔哽咽着下去了。老钟叔是姜芷祖父的书童,姜永年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是老爷夫人的老来子,也是唯一养大的孩子。看着一路苦读高中探花,老钟叔高兴得夜不能寐,还曾激动得半夜净手焚香告慰老爷夫人的在天之灵。

谁能想到,上天到底薄待了少爷和少夫人,留下尚且年幼的一双儿女。想起这些,老钟叔佝偻着背,在芭蕉树下掩面哭了起来。

这厢姐弟俩擦着哭成核桃一样的双眼,跟着春桃到旁边屋子换上素服,又重新回榻前跪了下来。

姜芷看着年幼的阿弟,想到祖父作为商人,此生精力都在种桑养蚕织布上,姜家商行出的云锦织造精细、图案精美、锦纹绚丽多姿,集历代丝织工艺之大成,祖父又巧思融会了其他各种丝织工艺的宝贵经验,达到了丝织工艺的巅峰。且从不同角度观察,姜家绣品上花卉的色彩各异,美幻绝伦 。祖父过世后,祖母更是将姜家商行打入京城,还一度成为皇商,云锦专供宫里贵人们使用。

由于子嗣不茂,祖母苦撑多年也力不从心。想着唯一的儿子走科举的路子,便将商行交给二叔公管理,也就每年提些分红而已。姜永年也不负众望,十二岁中了秀才,十七岁考中举人,来年一举高中探花郎。

二叔公也是刚正讲理之人,怎奈好竹出歹笋,那几个叔伯婶娘实在不像话,真是一言难尽。

老钟叔安排人回来,看到姐弟俩红着眼睛跪着。只能按当地风俗,安排一应入殓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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