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044648" ["articleid"]=> string(6) "516607" ["chaptername"]=> string(29) "第3章 镇远侯府安浅汐" ["content"]=> string(8386) "

近几日,凌轩殿的宫女还有管事的女官看我看的更紧了,走到哪跟到哪,像尾巴一样,甩也甩不掉,钧离似乎非常忙,并不像往日一样来看我,我也只好天天逗着窗前那只不识趣的鹦鹉。

这日午睡过后,我靠在床沿,看着前几日在集市上买来的《与君书》,看的正起劲,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依依兴奋地说,“想是殿下来看小姐了。”

我抬头张望,却看见有一个十六七的少女立在门前,还未等我看清来人,就被依依托下床,依依示意我行礼,我只好学着依依的样子盈盈行礼。

“北柠郡主万福,我家小姐刚入宫,还不太清楚宫中规矩,希望郡主莫要怪罪。”

“起来吧。”

我在依依搀扶下起身,郡主徐徐向我走来,我偷偷的打量着她,她的年龄与自己相仿,一袭透着淡黄色的衣裙,裙子上绣着淡粉色的栀子花,腰间竖着水芙色纱带,披肩上绣着的花式与钧离长袍上的花式相同,云鬓高绾,俊眼修眉,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一种清新而淡雅的自然之美。

郡主也上下打量着我,她声音清脆,“你就是安浅汐?”

“正是。”

“你是镇远侯的女儿?”她的声音微微加重,带着些许的错愕。

“正是。”

“你也经历过五年前的大火?”

我斩钉截铁道,“正是。”

郡主没有继续发问,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盯得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只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殿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良久后,她终于打破沉寂,向后挥了挥手,有数十个宫女走上前,她们的手中的玉盘上摆满了各种奇珍异宝。“镇远侯对钧哥哥有恩,钧哥哥感念侯爷恩情,才会留你在身边,你切勿有非分之想,老实本分些,不要成为钧哥哥的阻碍。”

我本本分分的听着,眼前的少女年岁不大,想法却如此的老气横秋,看来一入皇城深似海这句话果然没错。

也许看我乖巧应对,小郡主只觉无趣,留下宝贝就走了,并不顾我的拜谢。

“依依,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

“那她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奴婢不知。”

我摆弄着新得来的宝贝们,“赤玉玛瑙、玉石莲花、九鸾金钗……郡主果真是郡主啊,阔气,我喜欢。”

“小姐可知北柠郡主是何人?”

自从五年前那场大病病好后,自己就一直住在凌轩殿里,我即使再贪玩,再好奇,也从未去过其他宫院,若非钧离,我根本就不属于这里,最重要的一点是,皇家无尽繁华,但又暗含着无尽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躲得远远的最安全。

“不知。”

我坐到窗边的小凳上吃起水果看着书册,依依整理着奇珍异宝,“北柠郡主是北冥国唯一的郡主,因为北冥国没有公主,所以她的身份异常的尊贵,她的父亲是开国将军,但是他父亲在她很小就病逝了,她被接入宫中封为郡主。

“原来也是一个苦命的人。”

“世人皆说北柠郡主身份尊贵、享尽恩宠、无尽繁华,小姐应该是第一个说郡主苦命的人了。”

“锦衣荣华都是身外之物,谁又能知晓其年少成孤女,搬进看似繁华实则冰冷的皇宫,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其中的孤苦,又有谁会在意,多半只会因为畏惧权势而左右逢源,又有谁会付之真心?”

“怪不得,郡主从小只与殿下交好,对旁人不理不睬。”

“交好”这两个字在帝王之家是多么稀少的一个词,依依曾说过,北国共有三个皇族血脉,大皇子离殇,二皇子离消都是皇后所生,钧离则是北国最不受宠的三皇子,他是北冥国国主与南朝国的一个贫民女子所生,而他的母亲楚贵妃曾在十几年前北冥国和南朝国大战中不幸薨世,在钧离的母妃死后一年,钧离也被发配到边关,后来寄住在镇远侯府,也就是我的家中。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太过复杂,不是我能弄懂得,我拾起书册饶有兴趣的读了起来。

吃过晚膳,我歪躺在床榻上看《与君书》。

君:

北冥寒冷,冰封千里,偶遇商贩,千金换桃,味泽鲜美,忆起昔日,你挂于树上,手捧桃子,挥手高呼,笑容漫开,身后繁华,随风舞落,宛若仙子。

我害羞晃神,你迎上我的眼睛,开怀大笑,笑声爽朗,我扬声嗔怪掩盖面色红晕。

寻笙笔

看完便要睡去,然而毫无睡意、辗转难眠,脑子里全是那日的场景,那些黑衣人为何要杀我?那个身穿月牙色长袍的英雄又是谁?为何匆忙离去…

我缓缓起身,随手拿了件淡粉色的长袍披在身上,走出屋子,夜晚无风,但月夜寒凉,我瑟缩着身子沿着青石铺筑的小路漫步,看见钧离在我的院中,我渐渐走近,想要看看他在做什么,因为距离较远,我无法听清他的言语,只能看见他静静的坐在庭院中梅花树下的石凳上,漆黑深邃的眸子是她不熟悉的冰凉,脸色阴沉的如窗外的夜,浓墨般化不开。

他的身前跪着一行人,我渐渐的走进,隐隐约约的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好像与 二皇子有关,全都是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后来又说道了自己的名字,我竖着耳朵听,想听出个一二,却不小心踩断了脚下的梅枝。

“谁在那?”

“钧离,是我。”我蹦蹦跳跳的来到了钧离面前。

钧离缓缓站起身,声音极轻,“怎么还没睡。”

他安抚似的抚摸我的发丝,眼底的冷漠与疏离不经意的褪去,只有如水的温柔。我淡淡摇头,“有些睡不着,出来走走。”

“太晚了,容易着凉,我陪你回去。”钧离的大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似乎想把所有的温暖都给我。

“钧离,我想跟你要一个人。”

“好。”

“钧离,我想要他,你把他赏给我如何?”我伸手指了指一排中为首的那个人。

“我会给汐儿更好的人。”

“不用,他就很好。”

钧离眼中却多了几分阴鸷,摆手示意其退下。

“谢谢殿下,小姐。”

我看着钧离紧锁的双眉,伸出手慢慢抚平,他在自己面前总是平易温和,但我深知他背负的太多太多,这样的他,让她心疼。

“钧离,不要在皱眉了,要不老的快。”

“好。”

“那拉钩。”

钧离很配合的与我拉钩,“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像往常一样,钧离会为我点上安神香,为我掖被子,但是我依旧没有困意。

钧离宠溺道,“睡不着?”

“钧离,给我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个王子住在森林的最深处,那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一人看过了无数个日落,待过无数个四季,人们都说他凶残无比,好杀成性,却不知凶残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我好奇的问,“他一定很孤独吧?”

“不,于他而言,他从未感知过热闹,又何曾知道孤独呢?但是他心中依旧苛求着,希望有个人出现,彼此依靠、彼此温暖,这样的人生才算是圆满吧。”

“最后那个人出现了吗?”

“出现了一个小女孩。”

“王子一定会很开心吧。”

“很开心,他带她去看山川湖海,看田间流云,看晚霞般的花海…去感受他所认知的美好,希望她能喜欢,但是他依旧很怕。”

“很怕?”

“因为他自己拥有的实在是太少了,他怕女孩终究会讨厌这一切而离开他。”

“傻钧离,不会的,有谁会讨厌视自己如全部的人呢?”

“真的不会吗?”钧离看着我,目光如炬,似乎在问一个很重要的事。

我淡淡的笑,“真的,相信我钧离。”

不知不觉中,我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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