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044424" ["articleid"]=> string(6) "516583" ["chaptername"]=> string(26) "第6章 叶大人回来了" ["content"]=> string(12771) "

毓秀姑姑在前面走着,许捷在后面跟着,突然几个宫女从她身边快速跑过,撞了她一下。

那名宫女看了她一眼,浑身上下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心里笃定她必定出身不高,虽是个秀女,但又怎样。

一句道歉都没说,便朝着储秀宫跑去,脸上表情既兴奋又激动,只听一个宫女说道“叶大人回来了。”

另一人回复道“这叶大人离宫一年多,终于回来了,现下正在储秀宫,我们快去,晚了就抢不到好位置了。”

“这是急着看猴戏吗?撞到人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说。”许捷颇为不悦,喃喃自语道。

“叶大人可比猴子好看得多”毓秀姑姑说道,她早就见怪不怪,这宫女们久居深宫,见的要么是太监,不然就是太医院那群老头子,叶大人作为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温文尔雅,又长相俊美,自然受到嫔妃和宫女的喜爱。

若是在以前,毓秀姑姑难免会叫住她们,叨念几句没有规矩,现如今,她只觉得有件事情能让她们如此开心也是好的,不像自己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许捷则觉得吃惊,这些宫女们平时一个比一个拘谨,如今如此活泼躁动,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她突然有些好奇。

待回到储秀宫中,门口已围满了人,看样子就是来看那位叶大人的。

玉嘉容自昨日落水后,昨晚便有些着凉,咳到半夜,早上起来又发了烧,储秀宫的宫女们赶紧到太医院去请太医。

太医们听说是给一个秀女治病,想着没啥好处,互相推诿。适逢叶大人回来,前脚还没站稳,后脚就被领到储秀宫来了。

玉嘉容烧得有些厉害,除了落水原因外,也是被秋实的死吓得不轻,她躺在床上,叶大人在给她开药方,许捷一早就被玥贵妃宫中的春华叫走,都没来得及见玉嘉容,此刻才知道她病了,钟思媛在一旁照顾。

“以后每日按这些药方熬煮,饭后给玉秀女送来。”叶大人拿起手上的纸对着身边的药童说道,这些药童也是太监,只是负责在御药房工作。药童名叫连翘,十三四岁的样子,他恭敬地接过药方,便回御药房煎药去了。

“有劳叶大人了”钟思媛替玉嘉容起来感谢,此刻的玉嘉容有气无力,但仍不忘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钟思媛,钟思媛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把银票送到叶大人手里“辛苦叶大人跑一趟,这些银两请大人喝杯茶水。”

叶英看了一眼银票,“这些恐怕能喝几百桶茶水了。”说着把银票还给钟思媛“为宫中众人看病,本就是下官的责任,玉小姐不用放在心上。”

钟思媛尴尬地收回银票,递给玉嘉容。

许捷从外面回来,一听到玉嘉容病了,赶紧进屋“嘉容,你怎么样。”正巧看见叶英,两人四目相对,都觉得不可思议。

叶英,出自章丘叶家,其父叶棋山乃当朝丞相,手握大权。但他喜好医术,对于科举完全不感兴趣。以往在叶相还未掌权之时,当过十几年的流官,在外地待了很多年,叶英则跟着母亲住在金陵。

外公是宫里的太医,见他对医术痴迷,便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教他医术。正因如此,小小年纪的他便经常跟着外祖父出入宫门。

叶相则觉得学医学得再好,就算当上太医院院判又如何,也只是个五品小官。

他希望儿子走仕途,但就是拗不过叶英,他不只学医,还当上太医,叶相无可奈何,父子俩因为这事没少吵架。

一年前,郭叶两家联姻,叶棋山在未与叶英商量的情况下替他定了门亲事。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叶相自然觉得不需要叶英同意。

况且他为叶英选中的新妇,出身名门,性情温和,模样也长得清秀。“这样好的儿媳妇,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叶英一定会满意的”叶相心里觉得。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叶英的决心。娶亲当日,叶英留下了一封书信,便偷偷溜走。

叶棋山怒不可遏,大喊着“这个亲,就算你不在,也得成。”

尽管叶英不在,郭露雪还是进了叶家的门。她的父亲是郭国公,姑母是当朝皇后,嫁的又是丞相的独子。结婚那天,郭家送出的嫁妆一箱接着一箱抬进叶府,用十里红妆来形容都不过分。

金陵城内有头有脸的人都来道贺,就连皇上也亲自下旨,册封郭露雪为临川县主。

金陵城内的百姓看傻了眼“这郭家大小姐出嫁,那排场,怕是公主都被比下去了。”

“沅婉,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找了你大半天,不见你踪影。”钟思媛开口说道“昨天你也落了水,我们就怕你跟嘉容一样,不知倒在哪里起不来。”原来玉嘉容一早出门找水喝的时候,晕倒在院子里,还好被钟思媛发现,扶回了屋。

“沅婉”叶英有些诧异,不可置信地望着许捷,他们认识的时候,她就叫许捷,怎么再次见面,就换了名字,不过他也没有多说,常在宫中行走的他,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叶大人,这位是今年新进宫的秀女李沅婉,潮州人士。”毓秀姑姑介绍道,叶英心里明白了几分。

这时,另一药童小策子急匆匆跑了过来,“叶大人,玥贵妃有请。”刚刚玥贵妃宫中的太监四喜来到太医院请叶大夫,幸亏小策子知道他到储秀宫问诊,便一路小跑过来通知。

叶英一听,赶紧收拾药箱,赶往长乐宫。

玥贵妃躺在躺椅上,叶英隔着屏风给她诊脉,此刻她肚子里的胎已经有七个多月了,玥贵妃格外小心,毕竟不只后宫,还有前朝都在盯着她这一胎。

皇上从泰山回来之后,下了道旨“谁诞下龙子,就立刻立为太子。”熙宗也是急了,自己年近四十,膝下一个儿子都没有,再这样下去,自己百年之后,岂不是要把皇位让给别人。

“叶大人,怎么样”玥贵妃开口问道

“请恕下官直言”叶英跪下说道“娘娘是否常感体虚无力,夜晚多梦虚汗。”

叶英所说的这些症状,玥贵妃都有,她有些担心“是又怎样?”

叶英回道“此乃血亏之兆。”

玥贵妃有些疑惑“怎么以往替本宫诊治的太医都不曾说起?”但其实她心里明白,为何没人说起,一来怕受处罚,二来想必是有人不让说。

“叶大人是否有本事帮本宫保住这一胎”玥贵妃问道

“下官尽力一试”叶英回道

“好,在这宫里,其他人本宫信不过,就有劳叶大人了。”玥贵妃说道。

虽说柳家与叶家没什么交情,但叶英的为人,柳心玥是清楚的,宁折不弯。其他人有可能被收买,但叶英不会,毕竟那些金银珠宝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再者,若是由叶英为她保胎,皇后那边难免投鼠忌器,也会有所收敛。

从宫里回来时,已是深夜,叶英的夫人站在门口等他“相公,你回来了。”郭露雪恭敬地说道,一年前,她与叶英成婚,成婚当天,叶英就不见了人影,但她还是进门了。

人人都说这临川县主有福,不只自己出身高贵,嫁的相公也是极好的。只是这内里的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场联姻,除了两个新人,其他人都很满意。

叶英的母亲很久之前就去世了,叶相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便把家里的大小事情都交给她,她倒也处理得井井有条。

叶英并不讨厌她,只是不喜欢她,对于这桩强加给他的政治联姻,他颇为反感。

“以后不用等我回来”叶英轻描淡写地说道,径直往里面走去。

“相公,公公在祠堂等你”郭露雪说道。

“知道了”叶英只是冷淡地回了一声,便朝着祠堂走去。

叶棋山站在祖宗牌位前,见到叶英一进来,呵斥道“跪下。”

叶英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什么事情了,惹得父亲如此不快,不过他还是老实跪下。

“我叶家世代为官,到了我这一代,总算位极人臣,怎么竟生出这么个逆子。”叶棋山捶胸顿足地说道。

叶英明白,又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一言不发,继续跪着,父亲看不惯他,他同样看不惯父亲玩弄权术。

“你今天为什么要接下为玥贵妃保胎的差事,你是嫌弃你的命不够长吗?”叶棋山开门见山说道“前朝后宫,多少人盯着贵妃这一胎,又有多少人想对这一胎下手你知道吗?”

叶英总算听明白了父亲的话,回怼道“难怪你让我来跪祠堂,原来是我挡着你谋害玥贵妃的胎。”

“住口”叶棋山一巴掌打在叶英脸上,有些气急败坏,叶英说穿了他的心思。

“我只是在做一个大夫应该做的事情而已,至于你们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跟我没有关系。”叶英冷冷说道,父亲是个怎么的人,他比谁清楚,正是靠着拉帮结派、玩弄权术,铲除异己,才到达今天的高位。

“真的没有关系吗?你若不是我的儿子,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叶棋山嘶吼着,他这话倒是说得不差,太医本就是高危职业,每年因为后宫斗争被处死的太医大有人在。

“后宫,本就是这世上斗争最为激烈的地方,你还往里钻,是不是嫌命长。”叶棋山声嘶力竭地吼道,这个儿子真的是处处与他作对。

“我只是个大夫,不管是宫里的贵人,还是乡间的农夫,在我眼里没有半点分别。”叶英说完,在祖宗灵前磕了几个头,便走了。

等他出祠堂时,郭露雪就在祠堂外面等候。“你还没走”叶英问道

郭露雪也是怕他们吵得太厉害,跟过来看看。“相公,公公身体不好,你不要气他。”郭露雪站了半天憋出这句话“也别气着自己,公公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你好。”

见郭露雪要继续说下去,叶英抢过话说道“你,嫁到这个家来,真的快乐吗?”

“我嫁给素不相识的你,从未奢望能得到你的心。”郭露雪难得坦露自己的心声,她自小生活在大家族里,接受的是大家闺秀贤良淑德的教育,不敢有自己的想法,平日里虽然管家,却也是唯唯诺诺的,生怕哪里做得不到位,活得愤懑且压抑。

叶英见郭露雪难得讲出这些话,有些意外,平日里她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般,活得毫无生气。

“相公喜欢的女子,是潮州城的那位吧。”郭露雪继续说道“我愿意帮您到潮州城,接那位姑娘进门。”

此刻,叶英眼泪不自觉掉了下来,久久憋出一句话“夜深了,早点回去歇息吧。”叶英说完,便往书房走去,郭露雪则回了房间,这种生活方式,两人心照不宣。

“小姐,姑爷自成婚后,就未在您的房间留宿,您倒是想想法子呀。”丫环芍儿苦口婆心地说道。

“芍儿,你要知道,他的心不在我这儿,再怎么强求都是徒劳。”郭露雪说道

“小姐,真是命苦,摊上这样的姻缘”芍儿不禁为郭露雪打抱不平起来。

“郭叶两家的婚事,是父亲定下来的,我能有什么办法,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好在他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不喜欢我而已,他又有什么错呢?不过和我一样,都是可怜人罢了。”郭露雪说道,望了望天上的月亮。

“小姐在想些什么?”芍儿过来问道。

“当日叶英逃婚,我实则羡慕极了。我若是个男子,定像他一样潇洒离去,只可惜自己是个女子,万般不由人。”郭露雪说道。

“大小姐,您就是凡事总替他人着想,才会活得这般辛苦。您看看二小姐,虽也是女子,但活得比你潇洒得多。”芍儿说道,她自小就被卖到郭府,成了郭露雪的贴身丫环。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明面上为主仆,实际上却更像姐妹。芍儿心思单纯,生平所愿,就是希望郭露雪过得舒心。

“是啊,若是慕华,她会怎么做。她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着实让人羡慕。”郭露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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