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5044307" ["articleid"]=> string(6) "516569" ["chaptername"]=> string(20) "第1章 恻隐之心" ["content"]=> string(6513) "

他仿佛因重伤不能动弹。

乌尤塔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站起来。

“宝乐儿,没事。”她安抚怀里受惊的宝乐儿。

宝乐儿这才稍稍镇静,声音还带着一丝喑哑:“他还活着吗?”

"没事了,"乌尤塔扶着宝乐儿,拍拍她的后背顺气,“他一身的伤,我不清楚。”

“姐儿,我们赶紧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宝乐儿央求道。

乌尤塔的裙摆却被死死拽住,怎么也挣脱不开那男人的手。那躺在地上的男人痛苦地呻吟着,气若游丝。

“姐儿?”

乌尤塔故作镇定地说:“宝乐儿,我的裙子被他扯住了,他好像还有一口气在呢。你先回去把小兔狲叫来。”

“姐儿,我不敢,离开你我害怕。”宝乐儿的个头比乌尤塔小一截,胆子更是小得不得了。

“呃……呃……”地上传来微弱的呻吟声。宝乐儿又是吓得一惊一乍。

“宝乐儿,别怕。”乌尤塔遂大着胆子俯下身来查看那人伤势。由于蓬头垢面,看不清他的相貌。但他的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辫子,穿的是女真人的铠甲,能判断出他是南边的金人。他的左手手臂被刀划开一个大口子,筋肉都翻了出来,右手死死攥着自己婚服的下摆。除此之外,他的身上还有大大小小十余处的刀伤。

他的嘴唇已经毫无血色了。

“他是大金的人。”乌尤塔说,“不如我们先救他再说。”

宝乐儿想了想说:“姐儿,他不是我们草原上的人啊,我听说过一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不救他他就会死的。”乌尤塔动了恻隐之心。

“但我怕他会伤害我们。”宝乐儿很谨慎。

“没事的,我只是帮他处理下伤口。”

乌尤塔怯生生地想拿开男人拽着的右手,抽出他手里的兵刃。没想到那男人十分警觉,不自觉加重力气。乌尤塔对他低语:“我不是要伤害你,我在帮你啊。”这人听到才稍有放松。

乌尤塔用刀割开他的袍子,血污的胳膊于是裸露出来。上臂被划开的大口子赫然入目,虽然这可怖的画面早就冲击过乌尤塔,但直视还是惨不忍睹。由于皮肉外翻,淌着的血粘住了撕破了的衣服,时间久而已经生成了巨大的、暗黑的血痂,十分可怖。除了最严重的手臂,那人的胸口处也有凌乱的几处刀痕。宝乐儿靠在乌尤塔后背后不忍看。

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坚持到现在,乌尤塔不禁觉得眼前的男人不简单。

“把他扶起来,宝乐儿。”

取出绣有铃兰的喜帕,乌尤塔就着珠河水打湿,从胳膊上开始擦拭血迹和泥污。同时钳除腐肉,以便伤口更好地愈合。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伤口,伤口又开始渗血。男人眉头紧皱,却一声不吭,任这个女人救治。

乌尤塔划开宝乐儿的裙角,撕成长条状给男人紧急包扎。感受到他的疼痛,她都是很轻柔地下手,尽量减少他的苦楚。

宝乐儿不情愿了,心疼起自己的衣服。“姐儿,这是我的新衣服!特地在你大喜之日才穿的。”

“好了,过几天再给你做新的。”

“姐儿,你太善良了。”宝乐儿道,“我是说,你对来路不明的人太善良了。

“救人一命嘛。”乌尤塔不以为意。

为了处理他身上的伤口,乌尤塔卸下他的盔甲,胸膛敞开,于是露出结实发达的肌肉。大块的肌肉是原始力量的象征,这种成熟和野性的气息让少女感到害羞。乌尤塔清理的指尖微微发热,温度比他炽热的胸膛还滚烫,红润也爬上了脸颊。不过此刻顾不上许多,她迅速地擦干净血迹,急忙包扎好,又快速给他穿上衣服。

她将喜帕洗了三遍才漂干净染上的血痕,接着帮男人擦擦脸。这时,一个眉清目秀、眼底凛冽的面庞才显出原貌。男人脸型瘦削,他的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挺峻的鼻峰,薄薄的嘴唇,狭长的眼睛尤其透着寒意。

“喂,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我们草原的勇士。”乌尤塔问道。

但这个男人却一言不发,他艰难地用佩剑撑着自己站起来,男人眼微眯,只上下打量着救他的女子。

这位蒙古的新娘,穿着华丽的蒙古族服制的嫁衣,她的头冠上装饰有璀璨的宝石珍珠,富丽堂皇,簇拥着她好似一朵娇弱的花。双目澄澈,蛾眉皓齿,春梅绽雪的肌肤,杨柳弱袅的身躯。艳丽鲜亮的新娘妆,却掩不住周身清纯无暇的温婉气质。

乌尤塔受不了这威严直视的目光,开口道:“喂,你说句话吧。”

男人倚剑独立,像没听见一般,径直略过她,一步一步蹒跚着去土丘边检查起一具尸体的情况,翻看着腰牌、兵器制式等。这是为了确认身份,他要知道是何人对自己狠下杀手。

宝乐儿直觉乌尤塔所救的男人不好惹,小声说道:“姐儿,我们已经帮他捡回一条命了,你看他是领情的样子吗?回去吧,看着这雾快散了,我们还要赶路,再不回去小爷该着急了。”

乌尤塔不介意此人的无礼,还是担心道:“可是他怎么办啊?我们把他带回去吧。”

“姐儿,你说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哲里木吗?今天可是你大婚的日子,这样不太好吧。还是不要管了,草原上来来往往的人多了,我看金人都长得一样。你做的够多了,等大雾散了,他自己会回去的。”

“可是……”

“别可是了,快走吧。”宝乐儿牵住乌尤塔的手就要往回走。

乌尤塔想了想还是返回去跟那男人嘱咐了一句:“我是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你无处可去就可以过来疗伤,我们的车队就在不远的——。”

“姐儿!”宝乐儿不等她说完就拉走了她。

大雾开始散去但天色仍不分明,影影绰绰的婚车旁并无人员看守。

“姐儿,都怪我不好,不应该带你去河边。”宝乐儿十分愧疚。

“不要说这种话,这不安全回来了嘛,你去喊人过来。”

“好,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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