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宋睿转身就准备离开，刚走了几步，衣角却被人拉住了，他回过头，看见颜奕菲紧紧锁着眉头，嘴巴张了又开，欲言又止。
“你爸一直这么打你的吗？”
颜奕菲的嗓音轻飘飘的，好似饿了好几天小猫。
“也不是经常打，以前不想学钢琴的时候就打我，后面我发火把钢琴砸烂了。”宋睿大大咧咧地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护住肚子和脸，踢一下背就那样。”
他依旧笑着，“反正被揍习惯了，我是还手也不对，不还手也不对，有次我刚吃完饭他就揍我，揍着揍着就吐了，他看我吐了就不打人了，所以后面他一动手我就吐给他看，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宋睿就弯起了腰，双手捂住脸，一边流出流泪一边干呕。
颜奕菲仍旧扯着衣角。
“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能有什么打算。”宋睿呕了一会，他一时无法理解如此跳脱的对话，思绪也变得纷乱，“就这么过呗，我想想啊，我从家里跑出来大半个月了，这次我吃了点苦头，你接下来应该没人找麻烦了...”
“跟我一起学习吧？”颜奕菲打断了他，紧紧咬着唇。
“我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这不就浪费你时间嘛。”
怎知这一句话令颜奕菲立刻松开扯住衣角的手，冷声说道，“你这句话说得倒是挺对，烂泥确实应该老老实实地待在阴沟里。”
宋睿听出了话里的讽刺与冷意，顿时有点急了，“怎么了，我说我自己你生什么气呢？”
“我也只是重复你的话而已。”颜奕菲毫不客气地回怼，“你激动什么呢？”
“好吧，我跟着学不就是了，”宋睿率先服软，“不过你别对我有什么期望。”
“你对自己都没什么期望，我怎么会对你有期望？”
颜奕菲依旧还是那股冷冰冰的语气，可这冷嘲热讽的态度比起之前不理人就好多了。
宋睿则被噎了个半死，他转过身面对颜依菲，盯着她耳朵后的伤疤，“那我们走吧。”
“你不去处理下伤口吗？”颜奕菲望着他身上透出血色的绑带，眼睛里的那道水光似乎在波动。
可宋睿就直接拽着她的手臂就回去收拾东西，一边忙碌一边说道，“我刚涂过药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用担心...”
“我没什么好担心你的。”颜奕菲冷冷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你做什么都是活该，现在你爸也不管你了，你这人又懒又没有自制力，如果就这么堕落下去，怕是真的要流落街头了，不过你不想学，那就当我没说过。”
宋睿沉默着没说话，他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默默地跟着颜奕菲走出医院，直至来到外婆程英的小区门口。
“带我...去你家补课吗？”他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有点儿不好？”
“难道还去你住的那儿？”颜奕菲反问，“反正你也见过外婆，去我那儿补课正好，从今天开始，你放学以后别出去玩了，就跟我回来补课，结束以后你自己回家。”
“那你晚自习不上了？”宋睿惊讶地问道。
“我回家一样做作业。”
开门的是外婆，她见到颜奕菲回家，先是挽着外孙女的手，高兴了好一阵儿，随后将目光落在门外的另一个人身上。
外婆自然是认识宋睿的，那天进门自称是颜奕菲同学，叫楚生，程英上下打量了一会，忙不迭地问道，“娃儿啊，你那天来这的时候可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受这么重的伤啊，你不会是去打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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