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4880753" ["articleid"]=> string(6) "503673" ["chaptername"]=> string(25) "第8章得民心得天下" ["content"]=> string(6779) "

朱由检能听见身后朱十二的哭泣声,不敢回头,深怕一回头,见到的老祖宗朱元璋,只是个梦,也担心皇兄朱由校病重只是假象,让自己回南京祭拜告慰先祖,只是试探自己是否有不臣之心,也担心在朝廷权倾朝野的魏忠贤,表面上仁义君子的东林党人也不可全信,而自己孑然一身空有一个朱家皇子名分。

占用太监朱十二身体的朱元璋走近,站立原地不动的朱由检身旁,淡淡道:“信王殿下,如何不走?”

仍旧不敢动的朱由检,紧张问道:“是十二?还是?”

朱元璋又凑近一些,在耳边轻声道:“还是。”

此时的朱由检喜笑眉开,心里恐惧之意全无,自己不再一无所有,自己已经有最大的帮手,那就是身后的老祖宗朱元璋,大笑道:“十二,要去皇宫那?”

朱十二在信阳府随从以及宫廷侍卫面前,朱元璋从前天天面对自己奴才,知道他们的模样,很自然的对信王朱由检躬身行礼,恭敬道:“信王殿下,刚刚您不是说想到奉天殿见见太祖当年旧物模样?”

朱由检点了点头,对着曹化淳示意无需人跟着,二人便朝深宫而去。

自从朱棣迁都后,南京便为留都,留守的禁军编制不多,由南京守备太监统领,直接对皇帝负责,见四下无人时朱元璋问道:“由检,你不怀疑我的真假?魂魄、附身之事可信?太轻易相信任何人不是好习惯。”

朱由检见偌大的皇宫只有二人,张开双手放声朝天大喊数声后,淡淡笑道:“老祖宗,由检也是朱家儿郎,也是您的血脉之后,多疑性格刻在骨子里。”

“您,见您醒来的第一面,油然而生的帝王气息,从我皇爷爷那也未曾感受过的,再说朱十二,自小在信王府,他,我懂,现在的你不可能是他能装出的。”

朱元璋拍着朱由检肩膀,沉声道:“好个朱家子孙,走,醒来前汤药喝多了,想尿了。”

走到角落处解开裤带,往常那般尿出,朱元璋是真忘了自己这太监身份,现如今没了子孙根,尿尿把自己尿了一裤子,朱由检在外等半天也不见老祖宗朱元璋出来,担心走近前,发现正低头摆弄长裤,一脸尴尬。

朱由检下意识的要脱下长裤给老祖宗朱元璋穿,认清自己这副太监身份的躯体,朱元璋一手拦下,一脸笑意的淡淡道:“由检,祭拜先主,不是由得皇帝位的朱家子孙来,怎么派未就藩王爷来?有何原因?”

朱由检躬身道:“老祖宗,天启帝落水被救后便病重,对灵露饮上瘾,现如今身子弱,太医都束手无策,这才派我来孝陵祭拜老祖宗。”

朱元璋紧皱眉头问道:“壮年之人,怎会落水后就病重,事出反常必有妖。”

二人接着走在偌大的明皇宫,朱由检认真道:“大明从嘉靖帝开始走上不寻常的路子,二十五年未上朝,天下未乱,不过开了不好的头,我皇爷爷万历皇帝也效仿,怠政时长近三十年。”

朱元璋一脸怒意的打断问道:“什么,为帝者竟然二三十年不上朝,这哪是怠政,这是乱国,这些不肖子孙毁我心血,不上朝,那天下诸多大事,如何决断?”

身为朱家子孙一员,也是满腔抱负的朱由检,一脸悲愤的沉声道:“老祖宗,哪是决断?一用宦官,二用都读书人,所谓的东林党人,浙党等,大明的党争早已远超宋之党争。”

朱元璋连声叹气,痛心疾首道:“由检,告诉老祖,我们这大明,烂了吧?”

朱由检哪敢抬头看,只能低头心疼道:“我知道的宫廷三大疑案个个都匪夷所思,宫廷中发生的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这三大疑案让我深刻感受到,连身为帝王之人的生命安全都无法保证,老祖宗你说这大明会如何?”

“更别说当今大明天下,宦官当道,民不聊生,食不果腹,易子而食,边境不宁,强敌四起。”

朱元璋重重拍着胸口,指着面前依旧繁华的偌大宫殿,沉声道:“三大案?大明已经是如此境地,朱家礼法在,锦衣卫在,五军都督府在,满朝勋贵在,朱家子孙在,太监阉人如何当道?”

朱由检冷哼道:“宦官如何当道,得皇帝信任便能,老祖宗,你能想象贵为亲王朱家子孙的我,给太监宦官行礼,满朝文武大臣争相当其子孙,读书人的斯文,真是掉了一地。”

朱由检接着大笑道:“一个阉人,能如何?废立大臣,开宗立庙,权倾朝野,离皇帝只差百岁,百官称其,九千九百岁。”

朱元璋冷声道:“这九千九百岁的千古阉人是何人?”

朱由检眯着眼,沉声道:“魏忠贤。”

说完魏忠贤此人后,二人都久久不出声,安静直直向前走,时不时听见乌鸦鸣叫声,不过听着乌鸦声的二人更似丧钟钟声。

终于来到奉天殿前,一手紧握朱由检的手,认真道:“由检你说说看,心中的帝王应如何?”

内心一直深藏真实想法的朱由检,面对老祖宗朱元璋,其实也是第一次对自己倾诉,数次深呼吸后,缓缓道:“为帝者必行王道、霸道,驭人驭心,控平衡,心中认为的帝王,便是那儒为表,道为骨,佛为心。”

朱元璋摇头道:“由检,错了,大错特错,你说得这人已然是神,不是人,是圣人。”

“人是有感情的,世人总说为君王者,都是那孤家寡人,这话没错,你刚刚说为帝者必行王道、霸道,驭人驭心,控平衡,这话太浅白,又太深奥,心智超群之帝王,是能心随意动,随意驱使,但绝大数的为帝者,是没有这般能力的,你老祖宗我都没这般能力。”

“安定时局只要审时度势,轻重缓急,顺势而为便可。”

“听你言语中这大明已是乱局,而这乱局就如常人得重病,需要下猛药治,用人做事需要不拘一格,也不能用是非忠奸论好与坏,需求稳,求变,轻重缓急微妙力度控制更加准确,是非对错的界定很模糊,对错忠奸不太重要。”

“在乱世,老祖宗告诉你,当皇帝要会演戏,脸皮一定要厚,有容人之度,时而心狠手辣,时而菩萨心肠,简单说就往六字靠准没错,得民心得天下。”

朱由检嘴里呢喃着,“得民心,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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