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4870899" ["articleid"]=> string(6) "501551" ["chaptername"]=> string(14) "第4章 诊脉" ["content"]=> string(10251) "

陈泽平静道:“我又不是你真正的夫君,没必要生气。”

少女眉头皱起:“你是什么意思?”

陈泽的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难道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吗,周异这是什么意思?

陈泽双手一摊:“字面的意思,我不是你夫君。”

“呛!”

一声脆响,冰冷的宝剑再次架在陈泽的脖子上,少女怒气冲冲:“你这个貉子竟敢侮辱我!”

呵,这句陈泽听懂了,貉子就是土狗的意思,是北方士族对南方士族的蔑称,而南方士族会骂北方士族是北伧,意思就是北边的穷鬼。

“喂喂你够了,别动不动就把剑架在我脖子上!”陈泽伸手一点,顿时把剑收进了昆仑戒。

“嗯?”少女一愣神,疑惑地看着空空的手掌,她连忙退后一步:“你使了什么妖法?”

陈泽摇头不答:“你睡床,我睡地,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说着陈泽在床上拿了一张被子和枕头在离开床远远的地方打了一个地铺,和衣睡下。

少女沉默良久,确认陈泽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后终于放下心来。

她也和衣躺到床上,在漆黑的夜里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悄悄地看着对面的人影。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过了良久少女忍不住又问道。

陈泽道:“你的父亲没有告诉你吗?”

少女回道:“阿翁没有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泽道:“那你自己去问,我不便多说。”

少女哼道:“你不说就不说,反正你以后只能睡地上!”

陈泽懒得理她,他已经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要不是为了一睹周异的金蟾功他都回家睡觉了。

随着陈泽的思绪放飞,他一会想到自己将会变成有钱人,一会想到自己将会变成武林高手,不一会他已经睡着了。

“喂,陈哲之……”少女一点也不困,她幽幽地看着黑暗中的人影。

但回应她的是陈泽细微的鼾声。

少女生气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她曾经幻想过自己会嫁给一个大才子或者大将军,大英雄,但现实让她嫁给了一个默默无名的少年,她有些不甘心,不情愿。但在这个时代一切都是父命难违,她不得不嫁给一个陌生的普通人。

想她周婉大小姐从小习武,天资聪颖,貌美如花,怎么能嫁给一个貉子……

想着想着她也睡着了。

“小姐,姑爷起床了!”天亮的时候,一个丫鬟在门外叩着门小声喊道。

“是小蛮吗,进吧。”少女睡眼惺忪地张口道。

她昨晚气了半宿,下半夜才沉沉睡去,这个时候困得厉害。

“啊,姑爷怎么睡到地上了?”小蛮推门进来,一进门就看到睡在地上的陈泽。

“哦……”陈泽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来人。

这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只见她前发齐眉,后发披肩,肤色有些微黑,但模样还算俏丽。

“小姐,姑爷你们?”小蛮看着二人,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小蛮你来是什么事?”少女不情不愿回道:“我今天不想起床,太倦了……”

小蛮道:“小姐,家主大人今晨已经起来,老爷请你们去给家主大人奉茶问安!”

“哦,你看到翁翁了吗,他老人家怎么样?”少女连忙掀开被子下了床来。

小蛮道:“看到了,家主大人听说你成婚了很高兴,他已经起来了,但仍然咳嗽得厉害……”

少女失望道:“翁翁的病不见好吗……”

随即她又展颜道:“不过能起来就会慢慢好起来,我这就去看他老人家。”

随着她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门去。

“姑爷,请跟我一起去!”小蛮看到小姐已经走远了连忙对楞在原地的陈泽说道。

“我……”陈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回道:“好吧。”

昨天陈泽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虽然有着灯笼照亮,但仍然十分模糊,这时跟着小蛮后面终于看清了周家坞的模样。

周家坞倚山而建,房屋高高矮矮落在山间各处,在郁郁葱葱的树影下风景还算不错,总共有着三处聚居地的房屋特别多。

房子是用青砖堆砌的,都并不高大,但数量不少。

他昨天住的这里明显就是附近最大的房屋之一了,就坐落在周家最大的院落当中。

这里离开周家主住的地方不远,不过是走了四五分钟,小蛮已经带着陈泽来到了一处暖阁。

“咳咳咳……”

“婉儿,你嫁人了以后就要好好相夫教子,辅助你夫君出人头地。”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暖阁里传了出来。

“翁翁,我知道了。”周婉抱着老人的手低语道:“翁翁,你要保重身体!”

“嗯,你的夫君怎么还没来?”老人疑惑道。

周疑闻言眉头皱起,他道:“婉儿,哲之呢?”

周婉心中一慌,她刚刚走得太快,一下忘了她现在还有一个夫君。

“泰山大人,泽来了……”陈泽微笑着在小蛮的引领下缓步走进了暖阁。

随着陈泽的走进,屋里的三人顿时眼前一亮。

只见少年约莫二十出头,他身量高挑,肤色红润白皙,面色如中秋皎月,鼻梁高挺,唇色鲜红,那宛若墨画的双眉有着飞扬的神采,乌黑澄澈的眸子泛着引人入胜的幽幽黑光,整个人像是沐浴在一片光芒当中,翩翩有如谪仙人临凡。

周婉是对这门婚姻最抵触的一个,她从来没有认真瞧过陈泽一眼,这时在晨光下第一次打量着他的风姿不禁怔怔出神。

而周疑是第二次见陈泽,昨天也只是觉得他长得不错,今天再见怎么感觉是截然不同了,这人品相貌不得不说他很满意。

而周家主更是惊讶,他觉得这个孙女婿的绰约风姿是他生平仅见,就连年轻时的尚书仆射谢安都好像要差一些。

“你就是哲之?”老人微笑打量着陈泽。

“祖翁安好!”陈泽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微笑着问好。

“咳咳咳……”老人突然一阵剧烈地咳嗽。

“翁翁,你觉得怎么样?”周婉伸手轻轻地拍着老人的后背。

“呼呼……”老人喘息了一阵,才缓过一口气来,他缓缓摇头落寞道:“看来老夫天年将终……”

“阿翁,我们不如再请孙真人来为你诊脉?”周疑的眼眶微红,他是一个孝子,所以十分担心他父亲的病情。

“孙真人结交的都是王侯高门岂是那么好请的。”老人缓缓说道:“老夫五十有余,平生于愿足矣。”

“祖翁,不如让泽为你诊脉?”陈泽立在厅中,一直仔细地观察着老人的病情。

只见他一直反复的咳嗽,喘息,而且有些呼吸困难。看这病症有些像是中老年人常犯的慢性支气管炎。而陈泽的父亲生前刚好是村里的大夫,他小时候在诊所也常常看到这些病症的老人,今天看到了就觉得有些熟悉。

“哲之,你会诊脉?”周疑奇怪地看着这个便宜女婿,只觉得他神采飞扬,自信满满不似作假。

“学过一些。”陈泽拱手道,他虽然不是学医的,但自小在父亲身旁耳提面命,多少学到一些。

“那你来……为老夫诊脉。”老人连连咳嗽着,脸色渐渐有些发白起来。

陈泽上前几步,把手轻轻搭在老人的脉搏上。

脉搏急促而无力,老人的身体显然是元气不足,而且感觉他的体温还有些高,可能还有些发热,再看一下舌苔和眼睛。

舌苔发白而眼睛有些赤红。

看着看着陈泽不禁眉头皱起,老人不但是有慢性支气管炎,而且身体还有其他炎症,这病再恶化一点都够资格入重症监护室了。

“怎么样?”周婉一直看着陈泽的脸色,发现他的脸色渐渐凝重,不禁愈发担心起来。

陈泽皱眉不答,又翻过老人的手,发现他的指甲呈现怪异的青色,而且手上的血管泛青凸起,明显是还有些慢性中毒的症状。

“祖翁在服食五石散?”陈泽突然想起来了,魏晋名士还有服食五石散的恶习,所以很多人会在三四十岁的时候就会中毒而死。

“咳咳……老夫的确有服食五石散。”老人沉静道。

陈泽收回手,他摇头道:“祖翁的病不止一种,要痊愈很难……”

周婉着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她拉起陈泽的衣袖,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他,眼睛已经泛起一些雾气,看着楚楚可怜。

周疑也沉声道:“哲之,你想想办法!”

老人看着众人的表情摇头一笑:“死生有命,你们不必如此。”

陈泽有些佩服地看着老人淡然从容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魏晋名士的从容气度。

陈泽道:“我的想法是虽然要治愈很难,但缓解症状,减轻痛楚还是可以的。”

老人笑道:“那你尽管给老夫施药。”

陈泽点头道:“我这就去准备,祖翁且先安坐,泽去去就来。”

说着陈泽略一施礼退出了暖阁。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周婉看到陈泽要走连忙跟上,随着陈泽一起出了暖阁。

看着二人的背影,老人点头微笑:“伯希,你这个女婿不错,我看他和婉儿很般配!”

伯希就是周疑的字,他是周抚长子,他生性淡雅,富有才干,但可惜的是幼时坠马摔伤右脚导致落下残疾,以至于不能出仕,这一直是周抚心中的遗憾。

周疑蠕动一下嘴巴苦笑着没有说话,陈泽的身份目前只有他和三弟周异知道,当然还有几个一同回来的佃户,但周异已经下了封口令,那几个佃户也不敢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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