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十几个小混混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后，争先恐后往胡同口跑。望着他们慌慌张张的背影，林进看向肖衍“：你不怕他们卷土重来吗？”又转头望向后面颤颤巍巍的张仲浩“：你护得了他一时，护得了他一世吗？”
“：不会，这些人不是以打架为生的。而且他们不是一伙的，他们只是来自不同方向在路上发现目标一致的暂时性搭伙而已。”肖衍停顿半晌继而道“：现在知道，张仲浩不再是一块明晃晃的肥肉了。就算嘴再馋，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伸嘴了”。
林进点了下头，表示了然。随后拍了一下肖衍的肩膀“：行了，爷撤了。有事随时call我”话毕，带着他那四个小弟风风火火飙车离去了。
徐明望着肖衍良久，越发觉得肖衍深不可测。他和张仲浩认识是因为一起在网吧过开黑，当时肖衍也在，他以为肖衍也是那时候认识张仲浩的，现在看来未必。张仲浩的段位操作牛逼得不行，几乎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经常在加速网咖开黑练段位。
徐明也知道肖衍会经常弄来一些段位低的账号给张仲浩练，练到一定的段位会有相应的酬金，或者张仲浩自己弄来个新账号，练到满级再交给肖衍帮他去倒卖。张仲浩有技术，肖衍有渠道。他们两个一拍即合。张仲浩也确实因为倒卖账号赚了些钱，却也因此总招来一些小混混的惦记。平常他们仨轻轻松松就解决了，但今天显然不是一回事，这架势徐明是从来没见过的。当时冲上去全凭一腔热血，现在冷静下来，腿还发着软。
现在细细想来肖衍和张仲浩的交易也许还远不止此，还有那一群街车少年，徐明是从未见过的。如此想来学校的交际网或许只是肖衍交际网的冰山一角 。小小年纪，心思竟深沉至此 ，着实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还有张仲浩又怎么会沦落至此，招来这么多的小混混。徐明只知道张仲浩比自己大了两三岁，上过大学，却不知道为什么退学了。还有就是有个好吃懒做的舅舅总是赖着他要生活费，却从未听他提过自己的父母，总是见他一个人独来独往 ，整个人死气沉沉的，唯一还有点活人样的时候就卖账号赚到钱的时候。
肖衍知道徐明还没反应过来，但也没管他，让他自己去想明白。自己已经往前走了，“：走，吃饭去，饿死爷了。”
三人进了一家生意惨淡的饭馆。等菜上桌，肖衍就慢条斯理的吃起来了。徐明尝一口菜，立马嗔怪道“：衍爷，这菜也太淡了吧！这能咽下去？你说你干嘛非得进这家。一个人都没有，明摆这不好好嘛。”
肖衍无语极了“：爱吃吃，不爱吃滚蛋！你又不是没吃过饭，今天心情不佳，其他地太吵了，嫌烦。”
徐明瘪了瘪嘴，虽然吃过午饭了，但刚才干架消耗太大了，这会又饿了。想了想还是算了，就当填饱个肚子，于是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吃到差不多饱的时候，肖衍便放下了筷子。看到张仲浩脸上未擦干净的血迹，于是不动声色起身出去卖了一堆擦伤药回来扔在桌上。徐明又自恋的以为是衍爷看到了自己胳膊肘上的擦伤，正沉浸在感动中，管他娘的什么心思深不深的，反正衍爷就是一辈子的好兄弟。肖衍一看他那感动不已的样儿，就没忍心戳破他那自我感动的美梦。
徐明和张仲浩吃完饭，都拿过了桌上的药开始清理起伤口来。
张仲浩犹豫了许久，还是说出来了“：肖衍，谢谢你！”虽然知道肖衍保护自己也只是因为他自己的利益也牵扯在自己身上而已。
肖衍愣了会儿，直视他说“：你知道我帮你并不只是单纯的帮你，我想要什么，你是清楚的。真要谢我，就好好加油学吧！”
“嗯，我知道。等我妈再稳定点，我会按时去学的。”张仲浩说。
徐明听得一愣一愣的，但转念一想，衍爷说这么机密的事竟然没避着自己，哈哈，又开心起来了。真是徐*自我攻略*明。
今天在上第五节课之前，突然收到张仲浩的短信，说他被盯上了，人现在就在网吧外面张望暂时不会有危险，但也绝对脱不了身。肖衍就意识到事情的恐怕不简单了，如果是普通的小混混，张仲浩根本不会联系他。当即发了短信给林进，自己则悠哉悠哉地忽悠来，忽悠去，光明正大地带着徐明早退了。
等他俩都清理得差不多了，肖衍起身“：走吧，去找今天真正的主谋算账吧！”张仲浩现下也已了然。这搞得徐明又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三人又不紧不慢的往回走，拐进了加速网咖。今天在前台守着的是老板的老婆。整个巷子的男人都会肖想的对象。一个风情万种的复古美人，只是这脑子不太好使。鼠目寸光，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一见肖衍三人进来，就心虚的很。立马迎了上去。
“：呦，小肖来啦！你也不看看多久没光顾我们夫妻俩这小破网吧了，都是熟人了，赶紧里面坐吧，今天我请了”说着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肖衍没理她，径直略过她。走到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坐下，两条大长腿大喇喇敞着。修长白皙，节骨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吧台上的大理石，这声音听着像是在等待某种宣判一样，挠人心肺。
半晌，肖衍才慢悠悠开口“：瑶姐，别逗了！未成年上什么网？不过也是，其他地方是不能上。瑶姐，您这儿神通广大，未成年自然能上网。”肖衍又叹了口气
“：只是不知道这城管局的叔叔会怎么想呢？”说完，肖衍便朝徐明伸了下手。徐明立马屁颠的把手里一打的身份证递了过去。肖衍拿过，在吧台的大理石上一张一张的放下，一字排开。每一声身份证落在大理石上“砰”的一声，风瑶的心脏就要骤停一秒。大理石上已经摆了十来张未成年的身份证，然而却还在继续……
风瑶实在受不了了“：小肖，这是干嘛呢？有话好好说嘛！”
肖衍停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把剩下的身份证瞬的摞起来，放在手里把玩。继而慢条斯理的开口“：那要看瑶姐，您都干了什么！做生意嘛，讲究的就是个守信，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当初从你这里卖出了些账号，三七分嘛！当时您和骁哥可是很满意的，现在就算您不满意了，那咱不是可以好好商量吗？干嘛非得勾结外面的地痞流氓，至我们于死地呢？”
风瑶完全慌了神，但还在捶死挣扎。“：小肖，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不要听那几个地痞流氓胡乱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