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4697462" ["articleid"]=> string(6) "489183" ["chaptername"]=> string(23) "第2章 赏你一百鞭" ["content"]=> string(11621) "

周一夫仍旧是个黑鬼头,黄口小儿,即便是再给他一百年他估计也是死性不改,惹是生非。不,即便是再给他一千年那他也是狗改不了吃屎,绝对还是死性难改,他就是游手好闲爱管闲事,惹是生非!这不,前几天才向秀娥保证本本分分做人的,这才没过几天呢就又吃上了官司,人现在县衙大堂里还不知道要吃上什么官司呢。

县衙大堂里宽敞明亮,大和皇朝规定县衙大堂必须时刻大门敞开,尤其是在审问案情的时候一定要大开府门,击鼓十回以告乡里,待乡亲父老都围满大堂时方可开启审问。

环顾四周,乡亲们皆是七嘴八舌指指点点,才没几天呢,怎么今天又是他?大家窃窃私语,评头论足,纷纷猜测这周黑子又是犯了什么罪了。

“老王,你看,又是这个周黑子,他哪来的闲工夫整日里惹是生非的?听说他最爱偷鸡摸狗,莫不是今个儿又摸了哪家的笨鸡被抓了个现着了吧。”

老王点点头深以为然,“也许又是欺负了哪家的公子也说不定,据说他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的,总是欺凌弱小,被乡里为耻!”

乡亲们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胡乱猜测着,看来周黑子在乡里的形象着实不太好,大多都是指责之声,公堂也因此显得乱哄哄的。十名县衙役分立公堂左右,手中各持一丈许长圆棍,他们面色肃穆,脸上毫无表情,透着一丝冷峻,乱哄哄的讨论也丝毫打乱不了他们镇定冷静的心。他们是执法者,但凡县太爷有令,他们绝对是雷厉风行,绝对的铁面无私冷酷无情!

县衙役往上十步便有一台,台上设公案一张,县太爷便坐于公案之后,他须发花白,但目如雄鹰仿佛能看透眼前的所有虚妄。大和皇朝重文轻武,多举孝重德。县太爷正是因有孝名方才被举荐为官的,他在位多年以来办案公正,颇受父老推崇。堂下乡亲们已然聚集了不少,县太爷手握惊堂木,噗嗤一下拍向公案,准备开始审案。

“嗙——”

惊堂惊堂,一记惊堂木拍下,整个县衙大堂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果真有惊醒镇肃之用。

县太爷望了望堂下之人不禁眉头一皱,咦?怎么又是周黑子啊,此子是要把县衙当家了不成?旁边的中年男子倒是生面孔,生的和和气气,倒像是个老实人。他叹了口气,望着堂下所跪之人徐徐问道,“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屈?”

面相老实的中年男子一步上前跪倒在地,又声带哭腔的抢先答着,好似他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草民张小牛,当街受恶人欺凌,若不是所遇县衙役相救,草民怕不是要被此恶人打死啊!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说完这张小牛就开始号啕大哭起来,一边还摸着那张肿胀的脸生怕大人看不清楚似的。

“周一夫,人可是你打的?你可知罪?”

县太爷早就认识周黑子了,便直接问了过来。

“回大人的话,人是我打的不假,但草民无罪!”周黑子说的铿锵有力,毫无半点理亏认罪之色。

人群听后顿时哗然,这小子真是太猖狂了,光天化日之下打人竟还有理了!你看那男子被打的,估计连他妈都不认识了吧。是啊,还有没有王法了,当街行凶,如此恶人,定要严惩!哼,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呢,早就听说黑石村的周黑子心狠手辣,喜怒无常,欺男霸女了!

正当人们议论纷纷时一女子冲将进来,她面色焦急,听到别人的胡言乱语更是气的直咬牙,一口恶气憋在心里直哆嗦!来人不是秀娥又是谁?她怒而对着人群咆哮道,“别在这里胡言乱语的,都是些道听途说而已,你们真有几人受过周黑子的欺凌了?”

人群也果真被这突如其来的咆哮所震惊到了,别看这女子一副瘦弱无力的样子,可她扯起嗓子来竟是如此的穿透有力!秀娥顿了顿便望向县太爷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她努力压低着自己的嗓门,收拾着激动的情绪,深怕惊扰了公堂,随即长吸一口气后便磕头道,“大人明鉴,夫君虽顽劣,但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也绝不会无辜当街行凶。定是那男子有错在前,我夫君才自保在后的!”

秀娥虽然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绝对相信夫君的为人,她绝对相信夫君不会无缘无故的当街打人。

县太爷对周一夫也是略有所知,他轻抚了一下胡须便问转头问道,“周一夫,你可有什么好说的?若是你无辜伤人,本县定当重罚!若是你能说个缘由,也可从轻发落。”

周黑子见秀娥赶来了不由得脸色变得有几分愧疚与不自然了。唉,才答应她要安分守己的,可现在就在大堂上被她撞见,真当是打脸啊……

“回禀大人,此子该打!他将他年迈的老母亲抛弃街头,拒之门外实为大不孝也,我刚好路过碰见了便一定不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是一定要为老人讨一个说法的!”

“不久前我路过张小牛家门口,见一老妇人在门外掩面而泣甚为可怜,便前去询问:婆婆,可是为何而哭啊?婆婆道:家有二子,从前一直跟大子同住,日子倒也安生,可现在日见衰老,做不得活了,便被媳妇赶出门外,想来小子就在临近便寻了过来,哪知小子连同媳妇连门都不让我进啊!”

“我虽没读什么书,懂不得一些大道理,可就是见不得如此不孝无情之人,故而破门而入要教训教训他这个不孝子!哪知张小牛腿上的功夫还不错,硬是让他逃窜到了大街上,这才被衙役撞见给带来了衙门……”

周黑子说完,只见张小牛面露冷汗神色慌张,显然周黑子所言非虚,这狡猾的小子内心有鬼。县太爷闻之转瞬之间已是面带蕴色,举世之间,不孝之人最是可恶!他拿起惊堂木怒拍而下,一声震肃之声惊天传开,随即他朝着下面跪地的张小牛便是大声呵斥而去。

“张小牛,你可知罪?对父母不敬视为有错,对父母不孝视为有罪!你竟然将自己的娘亲拒之门外,当真可恶!罪当充军!”

县太爷说得义正言辞铿锵有力,说完后张小牛整个人已是吓得魂飞魄散,瑟瑟发抖,他赶紧连连磕头哭喊狡辩道,“大人冤枉啊,大人冤枉啊,小人从不曾驱赶家母啊!不曾有过此事,不曾有过啊…”

这下倒是难办了,也不能屈打成招啊。周黑子说的大义凛然,不像有假,但没有真凭实据人证物证的也不能仅凭一面之词便判人罪责吧。

“张小牛,可敢请令堂前来当堂对质?来人呐,请张婆婆前来问话!”

人们又开始议论纷纷了。“据说充军的都是九死一生啊,现在边关不安,战事频频,好多罪责都以充军处置!”“是啊,胡蛮子天生力大无穷,不说以一敌百,以一敌十总是有的吧。”“先皇重文轻武,我大和皇朝武力大不如前,虽皇帝陛下登基以来大力发展军马,但也是捉襟见肘,说不得哪天胡蛮子就打进来了…”

“肃静!休要胡言乱语!”县大人深受皇恩,岂能允许人们乱仪朝政的。想来张婆婆也快到了吧。说曹操曹操到,堂外衙役禀告声已是传来,“张婆婆到!”

张小牛见娘亲刚一进得大堂来便顿时爬了过去抱着老母亲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着,“娘,有人污蔑我对您不孝,大人要把我发配充军啊娘…呜呜呜”他倒是机灵狡猾的很,刻意的将“发配充军”几个字说的老大声,身怕老婆婆没听清似的。

张婆婆听见充军二字后差点没站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一边哭着一边又愤恨着急的直跺脚,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这个不孝子恨不得再抽他几个大嘴巴子!可真要是叫小儿去充军,那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她见县太爷在上便毫不犹豫的要跪下替这个不孝子求情。

“老婆婆不必下跪了,来人,看座!”

县大人果真是敬老有佳,名不虚传啊。

“张婆婆,你可认识此人?他说张小牛将你拒之门外,可有此事?”

张婆婆望了望周黑子,无奈的微微摇了摇头,紧接着又无力的轻声叹了口气,她看着周黑子那清澈的目光只能是倍感自责。老妇人慢慢转过头来,她痛苦的缓缓闭上眼睛答道,“回大人的话,绝无此事!”

这下县堂里一下子便是变得吵杂混乱起来,人群指责着周黑子的胆大妄为,秀娥无力的在与众人极力争辩,即便是大人拍着惊堂木也平息不了这般混乱……

但此刻的周黑子内心里却是一片宁静,他仿佛脱离了这个杂乱的世界一般,仿佛所有的议论都与自己无关。他没有后悔与埋怨,这一刻他倒是看得更清了,听得更真了,想得更明白了……

“肃静肃静!”

县太爷急拍了几下惊堂木后人群总算是安静了。“周一夫,你可有话要说?”

“我无话可说。”

周一夫回答的平静如水,面无表情。他的脸上虽然毫无波澜,但他的内心此刻却是汹涌澎湃!呵,我原来真的就是个欺凌弱小为恶乡里的臭虫啊,真是可笑,可笑啊!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子为恶乡里,当街行凶,定要严惩!”

“是啊,严惩凶手!”

……

人群都举起拳头高声呼喊着,恶人必要严惩,恶人必定要受恶报!“严惩凶手!严惩凶手!严惩凶手!”

县大人轻抚胡须,摇头叹息,他的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已是一清二楚。可结果就是如此,维护正义的人反而到头来还要被指责惩罚,真是颇叫人无奈啊。

“周一夫,本县今日罚你一百鞭,择日领罚!”惊堂木再次拍下,“砰——”“退堂!”

周黑子刚回到家里呢爹娘就开始不停的唠叨了起来,唉,甚是惹人心烦啊。本来今天就烦闷的很,他索性就是逃进房中闭目装睡,懒得多费唇舌解释了。

爹娘不知细节只听别人说了个大概,是糊里糊涂的,但是秀娥对今天的事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可也是奇怪,相公本是留在县衙领刑罚,可等到他出来却怎么又是浑身完好无损呢,当真奇怪。秀娥憋了一路的困惑了,见相公眉头紧锁却也不敢多问。临到要睡着了才鼓起勇气问起来,“他们没罚你么?我在外面等了你好久。”

周黑子想着白天的一切也久久不能入睡,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他去领的压根就不是鞭刑,倒是县大人拉着他好生坐下来跟他聊了许久。聊的好多话他都忘记了,可独独一句话他记得清晰:好男儿当心怀正义,顶天立地!

秀娥见相公久久不做声也便不再追问,缓缓睡去。寂静的夜幕里,周黑子突然睁开眼来,眼睛里光芒闪烁,他双手插在脑后激动的自言自语道,多谢县大人赏的一百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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