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4665365" ["articleid"]=> string(6) "484029" ["chaptername"]=> string(20) "第1章 一见钟情" ["content"]=> string(7622) "

说实在的,范思川对秦玉山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他六年前拍过的一部戏,她是资方之一,组里早就传说过这位金主,年轻貌美,出手阔绰,重要的一点是,好色。

不论这事是不是真的,范思川都很厌弃如此的富家小姐,仗着出生时就叼着金钥匙,年纪轻轻就可以为所欲为。那些脑满肠肥的资本家,一个个将片场当选妃现场,常来现场指三道四,说你感情不投入,还说你台词不过关,好像自己是个行家一样,回头再将房卡一塞,去与不去,大家都不必去问,若是第二天春风满面的回来了,那便是办了,若是第二天被扫地出门,那大家只能是默默喟叹又少了一个不屈的正义之士。

只是范思川没想到,原来男女都一样,他更没想到的是,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成为别人眼中被挑选的“物品”。

其实那日的事情他有些记不清了,只远远看见副导演满脸堆笑陪着一个戴墨镜的女人来,当时正拍一场在废弃工厂里追凶的打戏,这人身边只跟着一个副导演,甚至连助手都没带,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往片场走,他还以为这是哪一位来客串的大牌,能劳动副导演作陪。但再大牌也是人,片场里设置了好几个爆炸点,工厂面积不小,场务正在别处忙,无暇顾及,而他正又得闲,于是便上前多了句嘴,和两人招手,示意不要过来,“等会这里有爆破戏,危险。”

那女人站在太阳底下,为了看他,甚至将墨镜摘了下来——不算绝色,至少在演员中间比她更年轻貌美的比比皆是,但她长得也不算奇丑,能在第一眼的时候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她烫着满大街都能见到的波发,穿着一条绸面方领的暗红连衣裙,垫肩更不算夸张,这一身打扮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于是他才未感觉到和她一样的惊艳。

女人是呆了,副导演拉拽她两下,她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来,先将墨镜戴上掩饰尴尬,才扭头问了,“这人是谁?”

副导演年过半百,早已是人精,别的看不出,看人还是一瞧一个准的,他虽当时只答了句,“范思川”,可心中早就在盘算其他的事了。他一眼能看出来,这位金主小姐是看上这个男艺人了,即便不能说非他莫属,那至少是不讨厌的程度,这又不是要谈婚论嫁,有一句不讨厌,就足够了。

范思川没有记住太阳下的,一头波浪棕发的女人,但是秦玉山记住了他。

当夜里给秦玉山接风洗尘时,副导演故意卖关子说要给她一个惊喜,于是当房门打开,范思川出现时,她第一时间指出了他的名字,眼中的惊喜是藏不住的,并与身边的副导演喋喋道:“范思川!白天见到的人,就是他吧。”

副导演对这种局面,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表示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是浅淡微笑点头,并起身,将自己的座位让给了这位初出茅庐的男配角,范思川实在受宠若惊,他对自己的定位还是清楚的,副导演坐过的位子,他怎么好再坐呢?但副导演执着为之,他也没办法拒绝,于是只好如履薄冰接应下来,坐下了。

可她开口说的话,却出乎所有人意料。

“这是个好演员呐,至少很有责任心,拍戏还是安全第一的,至于收视率有多少,收益能有多少,又不是只演员和导演说了算,观众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所以我觉得,一个演员能吃苦,有公德心,这就很好。”

众人,包括范思川在内,都略有一愣。

见众人吃惊,秦玉山才恍惚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言语有失,一则,这不是在苏联更不是在大陆,她这一张嘴就是一股马克思主义研学会上的味道,实在不合场面,二则,这些人抓钱还抓不过来,更不抓意识形态。她也是慌了神,才忙里出错,为了迎合局面,一伸手就攥住了范思川的手……

如此,众人才皆放松下来了。唯独范思川心中暗暗恼火。

副导演更还添油加醋,笑着将范思川面前的分酒器倒了个半满,“今晚好好陪着秦老板喝,秦老板先前和我们夸自己海量,你倒替我们诸位试一试,说的是不是真话。这时候,别给台湾演员丢人呐,还望以后秦老板多多合作呢。”

后来的事,反正范思川不愿意记得了,陪酒也就罢,反正陪各位老板喝酒都是常事,虽然女老板少,但有金主来,总也得有几个男人出来挡酒,就组里那几个小丫头片子,二三两的量,一喝就倒了,这事自然光她们自己,自然不行。

陪酒也就罢了,范思川可没想到,自己好歹是个男儿身,竟然有朝一日也会沦落到被人递房卡的地步?

此时局上只有秦玉山的司机滴酒不沾,毕竟他还得带秦玉山回城区里,她还要坐第二天下午的飞机回大陆。司机是秦玉山父亲派来的,除了开车,自然也有保镖的性质,但这保镖也被老板嘱咐过了:“只要小姐高兴,随她想玩什么都好。”

司机自己来看,小姐应该是喜欢这位范先生的,要不然,怎么稍稍喝一多,就要搂着范思川高声唱歌,行的可还是外国的“贴面礼”。

司机是清醒的,即便秦玉山已经喝得神魂颠倒了,但他还是无比清醒,于是副导演把房卡塞给范思川,他虽看见了,可也没拦,甚至他都亲眼看见,那就是他家小姐今晚订的宾馆的房卡,虽然看不清门牌号码,但样式他有印象,他虽看见了,但他都没拦——因为司机脑袋里就回荡着老板的一句话:她要高兴,只要不违法,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更何况,司机暗想,他们家的二代秦老板,是留苏回来的高材生,别人都说,这外国人讲究开放,可不管什么私生活正不正点,因此他们家这位小秦老板的水有多深,司机可不敢揣度——于是他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没准自己阻拦了,还扫了小姐的兴呢?

这一来一回,房卡总之塞到范思川手里了,同时也触怒了范先生。他没敢当时就发作,只不过在要走的时候,借着故意和小秦老板“亲热” 之余,将房卡和一张纸条塞进了她的衣兜,只是秦玉山实在喝得糊涂,这房卡竟被她一直装在衣兜里,直到第二日有人来帮她收拾行装才摸见了兜中的硬质卡片,当时的她,坐在床上正百无聊赖揉着自己的湿发,只看随着房卡一并掉出来个纸条,上写着:秦小姐,恕不奉陪。

范思川敢写那纸条,就说明他早就决定好了,即便翌日起就被临时换人踢出剧组,他也毫不后悔——别人不知,可他心里清楚,他已是快要结婚的人了,他早给女友黄小姐许下,忙完这阵子便和她领证结婚,正在这节骨眼上,他怎能和个女老板撇不清关系呢?他决定好的事,就不会更改,即便是拿前途做赌注。

但是,范先生显然是赌赢了,他既没收到结束合约的通告,更没接到让他再去哪家酒店给秦老板赔礼道歉的消息,不仅稳稳当当杀青了,更顺利和地下恋爱五年的女友领证结婚,直到第二年要做宣传时,范太太的肚子都已有了些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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