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4664823" ["articleid"]=> string(6) "483971" ["chaptername"]=> string(20) "第1章 七年之久" ["content"]=> string(11244) "

“您醒了?大哥说您昨晚喝了太多的酒,让您清醒一些就先回去休息,他已经让李婶在家做好饭等您了。”

睁了睁迷蒙惺忪的醉眼,望了眼正在询问她的吧台生,酒精尚存的迷醉,让她的头现在开始剧痛了起来。

昨晚陪同公司前来谈合作的客人喝得太多,以至于走出VIP包房时,胃部的不适已然让她呕吐不止。

还好,并没有走远,仍然在这里。

“走吧。”

轻轻站起身,酗酒过后带来的严重失重感,让她顿感头晕目眩。起身,不得不支撑着面前的吧台,方才能够缓缓立身站住。

一双大手及时从身后扶住了她晃动不止的肩膀,恰到好处的温度轻轻抚过,让她此刻翻江倒海的胃,委实舒缓了许多。

“没事吧?”

声音来自一名身高修长的男生,此刻他正小心翼翼地扶着略显摇晃的她,俊朗的眉目却是目光紧锁,森冷的眸光里,骤然闪过一丝痛恨,以及对于眼前女子的关心和爱护。

“付堰桥,你问得有些多了。”

再转身时,她的眼里只剩下一片清明和寒意。

堰桥微微抬起头,目光便直直撞进了这样的眼神里,激得他连连松手,转身拿过她遗落在椅子背后的外套,顷刻便又带着几分恭敬的,站在了她的身旁。

已经过了这里最沸腾的时刻,深夜的氛围冷冷清清,只有几许表情落寞的女人坐在旁侧的角落,目光索然无味的喝着酒,让自己沦陷在无以复加的心事里。她们彼此间都不熟悉,只是处于这样的环境,不时搭上两句稍显客气的轻声交谈,转眼间却又鸦雀无声地归于寂静。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刚刚趴伏的酒吧台前,是另一大堆横七竖八的酒瓶。

昨晚从包房出来时已有醉意,也不知后来又喝了多少,调酒师早已被她在上酒后赶到了其他地方,去为昨夜那些贵客们服务。有过三两个想要前来搭讪的男人,在还未靠近时,便被这里的巡场拎了出去。

没有别的原因。

只是因为,她是阿九;

刀锋身边的,银狐阿九。

阿九摇了摇仍旧充斥着剧痛的脑袋,缓缓站起身来,向着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车子走了过去。堰桥紧紧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在暗沉灯光里徐徐前行的身影,目光悠远而深长。

“她又醉了?”灵动活泼的声音从他的身后轻轻传来,带着一缕不经意间透出的关切。

“这不关你的事。”堰桥不满道。

女孩从他的身后探出脑袋,小声嘟囔道:“总是这个样子,她能够对你亲眼有加才算奇怪呢!话说回来,郑大哥就不会这样,他总是……”

“夜深了,你该回家了。”话音未落,付堰桥便已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女孩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微微一笑道:“好吧,当我没提过。下次她再来的时候,你可不可以提前告诉我?我想送些亲手做的好吃的送给她。”

“喂,你!”

“好啦!大佬,不要总是这么紧张兮兮地好不好?我是真心实意地想关心她,随你怎么想咯!回见!”

言罢,再不待付堰桥反驳,女孩便快步消失在了门前。

“您现在想去哪里?回家吗,还是开到舒园?”司机阿远恭敬询问道。

“阿远,你在他身边待了多久?”阿九并未回答,只轻轻点燃一支万宝路,看着它缓慢上升的烟圈,深深吸了一口气道。

“快七年了吧?”微微思索,回答完后,阿远便迅速启动了车子,带着他们漫无目的的,开进了茫茫夜色里。

“七年......”像是听到什么不愿提及的话题,低下头轻声念出这两个字后,阿九便再也没有说话,只默默吞吐着手上的烟,将自己扔进车后座并未开灯的黑暗里,悄然寂静。

凌晨三点早已不是这个城市午夜时分最热闹的时刻,卞安路上来往经过的车辆同样零零散散,冷清如此。 已经到了深秋,不比南方四季如春的城市,这样的季节里,夜晚的寒风才是最浸人入骨,噬人心魂的。

前方是环城大道的中心街,事故多发的地段,阿远仔细将车停在了十字路口的斑马线前,耐心等待着绿灯的出现。

虽是午夜时分,但却不得不小心一些因为喝醉、亦或争吵而突然出现在公路上横冲直撞的身影。这里是事故多发的地段,多少次因为这些乌龙事件,导致惨绝人寰的车祸。小心一些开车总是好的,更何况这辆车里坐着的,可是刀锋心上最最看重的九姑娘。

红灯转绿。

正准备重新启动车子,一旁人行道上却在此时突然窜出了一个穿着粉红裙子、梳着高马尾的年轻姑娘。姑娘步履蹒跚目光迷离,显然已是醉酒的状态,在看见他们的车子即将行驶时,脚步不由自主戛然而止,只听“咚”地一声,直直撞在了阿九坐着的这面车壁上。

宿醉未醒,阿九早已陷入了沉沉地梦乡,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让她支撑脑袋的左手直直打在了车窗的玻璃上,引来一阵细密的疼痛。手中因为昏睡尚未丢掉的烟头,因为猛烈的撞击掉落在了她的腿上,撒落下了遍布的烟灰。

恼怒地睁开双眼,一丝不悦之情已然浮上眉间,心中正懊恼着谁这么大半夜给自己找不自在,在摇下车窗看见眼前这张再熟悉不过,此刻却依靠在车边龇牙咧嘴,大声嚷嚷着“好痛,撞死我了!”的面孔时,一股无名之火蓦然而起,霎时间便引爆了阿九的心脏。

不顾女孩倚靠在车边的身影,阿九猛然打开车门站在门外,女孩看见这双锥子般的高跟鞋落在地面时,早已吓得弹跳起身立即闪开,却还是因为惯性,一不小心摔在了一旁的柏油马路上。

“九......姐姐,真的是你呀!哈哈,真巧,世界这么大,我们在这里都能遇上!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撤了!咱们明天学校见吧,再见!”女孩手脚利落地迅速爬起身,预备从一边逃走,想要回过头来偷偷看一眼,恰好对上了阿九冰冷直视着自己的目光,只惊得一哆嗦便傻傻愣在了原地,再不敢轻易夺身而逃。

终于,回过神来想要溜走时,早已料到下一步的阿九伸手便拉住了女孩的马尾辫,一把便将她轻易扯了回来。

“周沐琴,大半夜想死的话,我不会拦着你。但是不要撞在我的车上,脏了我让阿远新喷的漆!”阿九怒火中烧,在女孩耳边轻声道。

颤栗着想要转身,阿九手上仍未松开的马尾辫随着她的转身骤然扯动,吃痛地捂着脑袋,女孩不住哀嚎道:“哎哟我的亲姐姐,您倒是轻点啊!刚刚撞得我痛死了,你要是再不放手的话,今天我就真的变秃子了!”

听闻她的哀嚎,阿九手上自然松了劲,谁成想这妮子一见她松了手便立马转身,想要再次溜走。果不其然,仍被阿九轻轻松松地拎了回来。

再转过身,周沐琴一脸哀怨的表情,直直盯着面前的女子,不由叹了口气道:“好了,你松手吧,我不会再逃跑了。每次都是这样,胳膊长腿长好好的一个人,就知道欺负人家小短腿跑不过你,哼!”

阿九闻言不由摸了摸鼻子,轻轻勾起唇角,低头微笑道:“还不是因为你蠢,同样的把戏试验了那么多次,玩不腻么?”

见她不再同自己生气,沐琴转身便亲热地将阿九的胳膊往自己怀中拉着,一边撒娇道:“姐姐,明天你就不要回去了,请假好不好?就算你不请假的话,他们也不会有意见的吧?”

阿九从她的怀中抽出手靠在了车身上,扔掉手中早已熄灭的烟头重新点上一支,轻轻吸了一口,平静道:“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明天前几节可是你们班主任的课,你敢不去?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我看你是皮痒了。”

沐琴不以为意,也学她轻靠在车身上,撅着嘴闷闷不乐道:“哎呀,这不是你的生日快到了嘛?人家想着这段时间你太忙了,难得出来和你聚一聚图个乐子嘛!姐姐你干嘛搞得这么清楚,连人家的课程表都查问得一清二楚,好无趣哦!”

阿九闻言默默望了她一眼,女孩子眼中那些充斥着满满期待和晶晶亮亮的东西,此时正一次次努力着,单纯而无知的打探着这个复杂的世界。

这样的眼神,自己又有多久没有再见到过了?

也许,从那一年后,自己身上早已丢掉了这些最简单,反却最珍贵的东西了吧?

见她有些微微愣神,只一味沉默着没有应答,沐琴再次黏了上来,轻轻戳了戳她的胳膊,娇滴滴道:“姐姐,你不会告诉老黄的对吧?我和朋友今晚来这里就是为了给你买生日礼物的,您老人家就看在我们这么有心的份儿上,大发慈悲行行好,放过我们俩吧!好不好?”

无奈地盯着周沐琴,阿九轻轻翻了一记白眼,这妮子都要变成一只谎话精了,只是这脑子......依然这么不聪明呢......

“少来这套,你哪次说谎都不过脑子,买礼物需要凌晨三点在外面瞎逛吗?你看看现在哪家礼品店还开着呢?周沐琴啊周沐琴,你能不能长点心啊你!”阿九恨铁不成钢的伸出手指,用力戳了戳她的脑门道。

“哎呀你轻点,不要搞乱我新做的发型!真是的,姐姐你太过分了,我说实话好啦!阿言叫了几个同学在那边的唱吧唱歌,今天正好是周六,学校也不一定会安排检查宿舍的,所以我就跟着她们趁机溜出来啦!不说了,她们等我半天了!再不过去的话,我可又该罚唱‘猪之歌’了!”言罢,周沐琴向着反方向跑到了街对面的拐角处,一名女生轻轻拽住了她的手,两人边说边闹着走进门去。

“少喝点,听见没?”阿九冲着周沐琴将要进门的身影喊道。

“知道啦!姐姐,我们明天学校见!”说着便一溜烟跑进了大厅,很快便不见了踪影。女生向着阿九的方向点了点头,阿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自在心中不提。

目送她们离开,转身轻轻拉开了车门,坐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上。扔掉了手中尚未抽完的烟,闭上眼靠在车座的软垫上,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恰是周沐琴的眼里,那一闪而逝的纯真目光。

见她坐稳,阿远迅速启动了车子,车身轻轻晃动,带着他们向着舒园所在的方向缓缓驶去。

一滴眼泪氤氲着漫过眼角,悄然间,从她的脸颊潸然滑落。

时间自然是排解一切难题的慢性毒药,而七年,原来已经过了这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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