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外的风裹着铁锈味，阿灼蹲在染血的沙丘上擦拭弯刀。
刀刃倒映出她眉骨处新添的箭伤，血珠滚落时竟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这是三日前被突厥祭司的骨箭所伤，伤口始终无法结痂，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铜镜碎片在血肉中游走。
远处狼头旗在暮色中忽隐忽现，像极了昨夜铜镜里撕咬昭阳袖口的金线蟠龙。
她摸向怀中铜镜残片，裂纹间渗出的朱砂早已凝结成凤凰尾羽的形状，每一片翎毛都刻满北境古文字，那是昭阳用血写就的密语。
"头儿！东北方三十里！"斥候的马蹄声惊起秃鹫，羊皮地图在风中猎猎作响。
阿灼展开染血的舆图，发现突厥大营的位置竟与昨夜镜中显现的九重祭坛完全重合。
当她的指尖划过标注"死亡谷"的墨迹时，银锁片突然发烫，镜面浮现的画面让她瞳孔骤缩。
青铜祭坛刺破云层，十二根盘龙柱上缠着浸透黑狗血的锁链，昭阳素白的中衣在飓风中翻卷如折翼蝶。
更可怖的是祭坛底部堆满刻着生辰八字的铜镜，每面镜中都困着一个与昭阳容貌相同的少女，正被铁链拖向中央的镶骨匕首。
死士们看见首领猛然勒紧缰绳，北境最烈的乌云踏雪竟被扯得前蹄腾空，马鬃在朔风中炸开银芒。
"换马！轻甲！"阿灼甩开狐裘，露出贴身软甲上暗藏的十二柄柳叶刀。
这些刀刃淬过漠北狼毒，本是用来对付突厥驯养的雪豹，此刻却在月光下映出昭阳被拖上祭坛的残影。
她想起七日前药膳房总管颈间的铜镜刺青——那人临死前癫狂大笑，说昭阳的血能浇开地狱红莲。
夜奔三百里，弯刀饮饱第七个突厥哨兵的血时，荒漠深处传来驼铃。
不是商队惯用的青铜铃，而是江南闺阁檐角才有的鎏金铃。
阿灼的乌云踏雪突然人立而起，前蹄落下时沙地震颤，月光如银浆倾泻，照出前方玄甲人青铜面具上的饕餮纹" ["create_time"]=> string(10) "17383344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