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骑兵举起引魂幡，幡面血字在月光下变换：从"肃静"变成"回避"，最后定格在"陈"字。
"找你的。"老瞎子咧开没牙的嘴，"阴司点卯，活人借道——"
陈默连忙翻身滚进垃圾桶后的阴影，阴兵的马蹄堪堪擦过耳际。
他摸到口袋里的《鲁班镇灵谱》，立春页的血渍突然发烫。书页无风自动，翻到惊蛰章，插图上的雷公锤正对着阴兵额间的镇魂钉。
"咚！"
远处传来更夫敲错梆子的闷响，阴兵齐刷刷勒马转头。陈默趁机窜进巷子岔路，背后的纸马嘶鸣化作哭丧调，空气里弥漫起烧焦的头发味。
绕过三棵枯死的槐树，陈默眼前豁然开朗。青石板路两侧挑着白灯笼，灯罩上全是倒写的寿字。
摊贩们戴着傩戏面具，青铜饕餮面在左，黑木穷奇面在右，正中最大的摊位挂着副没有五官的素面。
"活人入市，阳寿三钱。"素面摊主的声音像两片磨刀石在摩擦。他脚边的陶罐里泡着几十枚眼球，罐身贴的黄符写着"借目观阴"。
陈默亮出纸掌柜给的铜钱——那是今早在快递站发现的，穿钱的红绳缠着他的一截头发。素面人突然剧烈颤抖，面具下渗出黑血："陈......平安的......债......"
摊子轰然倒塌，陶罐里的眼球弹射到半空，每颗瞳孔都映出陈默父亲的脸。二十年前的陈平安站在同样的鬼市，正用鲁班尺量一口描金棺材。
"让道！"
嘶吼声打断幻象。四个无头力士扛着纸轿冲来，轿帘上绣的正是槐安公寓的往生井。陈默怀里的绞面刀突然震动，刀柄裂开露出半张黄符——"丁亥日亥时三刻，赎命西南。"
西南角的摊位摆满人形槐木，关节处都用红线缠着铜钱。摊主是独眼老妪，脸上的傩舞面具只遮住右眼，露出左眼窝里生长的冥草。 string(10) "173831939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