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34969209" ["articleid"]=> string(7) "4755160" ["chaptername"]=> string(7) "第8章" ["content"]=> string(2224) "树脂里走出,把未寄出的信折成纸鸢。当纸鸢触到花苞时,汉代浑天仪突然完整出土,二十八宿方位正好对应城中村残存的七棵老树。

晨雾被机械运转声刺破。拆迁队的推土机突然列队转向,铲斗自行拆卸重组,在槐树周围搭建出青铜熔炉。安全帽工人的幻影吹响哨子,那些本该致命的钢梁玻璃如百鸟归巢,在空中熔解成铜汁。

我扶着新生双腿站立时,水晶菌丝在皮下发出编磬的清音。年轻母亲的旗袍完全木化成树皮,但襁褓上的并蒂莲却在晨露中鲜活如初。老张用扳手敲击观星台,汉砖应声裂开,露出埋藏千年的日晷核心。

婴儿的啼哭转为青铜铸造的长诗。浑天仪开始吞噬时间残渣:我的轮椅融成铜汁,1993年的摩托车残骸化作锡锭,拆迁队的钢筋水泥变成流动的水银。司天监将玉蝉投入熔炉,火焰立刻转为青碧色,映出二十四朝代更迭的走马灯。

当第一勺铜汁浇入槐树根系时,年轮里传出惊蛰的雷鸣。穿碎花裙的女孩跳入熔炉,塑料凉鞋化作翡翠镯;安全帽工人摘下眼镜投入火中,镜片结晶成观测水晶;老张把生辰八字刻在汉砖掷入烈焰,砖块上的蝌蚪文游成《洛神赋》的辞章。

日晷指针指向白露三候时,青铜花苞轰然绽放。婴儿躺在浑天仪铸成的摇篮里,脐带连接着槐树新生的气根。我蘸着琥珀树脂在摇篮刻下《心经》,年轻母亲将旗袍上的并蒂莲移植到青铜表面,老张用扳手雕出二十四节气纹。

穿的确良衬衫的姑娘放飞纸鸢,那些未诉说的情话化作金粉洒落。司天监的幻影最后一次校准星图,整个工地突然失重悬浮。拆迁队的喇叭播放起《阳关三叠》,推土机排列成送葬的铜马车。

当青铜摇篮开始自鸣时,所有时空伤痕开始愈合。我的双腿重新感知到大地震颤,水晶菌丝在脚踝处开成忍冬花。年轻母亲的木化旗袍绽出新芽,老张的白发里游出黑鲤鱼。浑天仪缓缓沉入地脉深处,带走我" ["create_time"]=> string(10) "173831728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