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34918500" ["articleid"]=> string(7) "4747147" ["chaptername"]=> string(7) "第7章" ["content"]=> string(2182) "了氧气管,喉咙里滚出含混的河北梆子:"正月里来是新年啊,纸糊的灯笼挂门前......"
"爸!"陈默扑过去按住乱挥的手臂,那截松垮的秋衣袖口滑落,露出内侧缝着的暗袋。护士掀开布料时,掉出张泛黄的火车票:2002年1月18日,石家庄至上海,K233次,票价栏被反复涂改过,隐约可见"退票手续费20%"的蓝章。
父亲突然安静下来,浑浊的眼球倒映着天花板上的荧光灯:"小芳,你看默儿多像你年轻时候。"他枯槁的手指抚过陈默的西装领口,"厂里分的楼房留着给娃结婚,咱住车间值班室就行......"
陈默浑身血液凝固。2002年母亲肺癌确诊时,父亲消失过三天。此刻那张退票的油墨正在他掌心融化,原来当年父亲想过去上海打工挣医药费,却在最后时刻撕了车票——因为六岁的自己正发着高烧蜷在值班室铁床上。
保温桶里的饺子汤还在冒热气,陈默舀起半勺吹了吹。父亲突然睁大眼,用方言喊出他童年乳名:"毛团,你妈呢?"不锈钢勺当啷落地,陈默看着油花在瓷砖上蔓延成奇怪的形状,像极了母亲临终前输液的滞留针眼。
除夕夜的雪光透过百叶窗切割病房,陈默蜷在陪护椅上翻看父亲手机。相册里存着数百张模糊的照片:他参加路演时的大屏PPT、财经新闻里的侧脸镜头、甚至公司官网上的团队合影。最新收藏是条二手房链接,89平米两居室,首付刚好是存折余额。
凌晨三点十七分,父亲开始哼唱《大约在冬季》。陈默跟着轻和时突然哽住——第二段歌词被改成了"没有你的除夕夜里,我把压岁钱藏进你冬衣"。他想起出国前那个春节,母亲偷偷在他行李箱夹层塞了二十张百元钞,红绸带系成同心结。
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忽然与记忆中的挂钟合拍。陈默握住父亲的手瞬间,消毒水气味幻化成老宅厨房的油烟,他看见二十二岁的自己正站在ICU门口,而此刻病床上的父亲突然变成母亲插满管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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