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的街道像被浸泡在墨水瓶里。林小暖裹着顾言的驼色羊绒大衣，还是冷得发抖。等红灯时，她望着雨刷器来回摆动，忽然瞥见后视镜里一闪而过的车牌——京A·88888，陆寒川的车。
"暖气开大些？"顾言的声音带着莫名的紧绷。他猛打方向盘拐进小巷，车轮碾过积水的声音像野兽低吼。
后视镜里的车灯如影随形。林小暖的指甲掐进掌心，怀孕五个月的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绞痛。她想起三天前在产科走廊撞见苏婉时，对方涂着猩红甲油的手指划过她的孕肚："陆太太这个位置，你坐得够久了。"
"到了。"顾言急刹在公寓楼下。他撑开黑伞绕到副驾驶，雨幕中忽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陆寒川的迈巴赫横在巷口，车灯撕开雨帘，映出他阴鸷的面容。
林小暖的羊水就是在这时破的。
温热的液体顺着腿根滑落，混着雨水在脚边汇成淡粉的溪流。她抓住顾言的手腕，听见自己支离破碎的声音："孩子...要出来了..."
"别怕。"顾言打横抱起她，白衬衫瞬间被血水浸透。他转身冲陆寒川厉喝："让开！你想一尸两命吗！"
陆寒川像是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他看见林小暖惨白的脸上蜿蜒的水痕，分不清是雨是泪。那个总是对他微笑的女孩，此刻蜷缩在别人怀里，像片随时会消散的雪。
手术室的灯亮起时，陆寒川的西装还在滴水。他盯着指尖凝固的血迹——是抱林小暖上担架时沾到的。原来人的血这么烫，烫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灼烧。
"RH阴性血库存不足！"护士的惊呼刺破走廊。
陆寒川扯开领带："抽我的，我是孩子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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