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解员是个烫着卷发的大妈，一开口就是："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她翻着晓月的材料，啧啧摇头："你婆婆多好啊，还给你买翡翠镯子。"
晓月撸起袖子，露出艾灸留下的疤痕。调解员却笑了："这算什么？我经手的案子，有被打断肋骨的都复合了。"
从民政局出来，晓月就接到母亲的电话。"你爸气得住院了！"母亲在电话里哭，"你让我们老两口怎么见人？"
她赶到医院时，父亲正躺在病床上输液。床头柜上摆着张磊送的水果篮，还有一叠相亲照片。"这些都是我和你妈精挑细选的，"父亲说，"比张磊强多了。"
晓月看着那些照片，突然想起衣柜里的童装。她摸着肚子上的疤痕，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生命。护士来换药时，她看见父亲床头卡上写着"高血压"，突然明白为什么母亲总是说"你爸身体不好，别气他"。
小区里很快传开了新租客是"离婚女人"的消息。晓月去买菜时，听见摊主议论："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离婚。"
楼下的大妈们总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有次她晾衣服，听见她们说："这种女人谁敢要？"阳台上的老槐树开了花，花瓣落在她刚洗好的床单上，像极了婚礼那天撒的彩纸。
最让她难受的是，每次出门都能看见墙上贴的"重金求子"广告。那些粉红色的传单上印着婴儿照片，仿佛在嘲笑她的"不完整"。
"别理他们。"苏漫说。她带晓月去了一个女性互助小组，成员都是离异或单亲妈妈。
组长是个开网约车的单亲妈妈，她说："我刚离婚时，连加油的钱都没有。现在不但养活了自己和孩子，还买了车。"
晓月听着她们的故事，突然想起衣柜里的铁盒。她问组长："你后悔过吗？"
组长笑了："后悔没早点离。"
那天晚上，晓月把衣柜里的童装叠好收进箱子。她在铁盒里放进自己的结婚证复印件，准备等正式离婚" ["create_time"]=> string(10) "173808798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