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的喉结在蓝光里滚动了一下。游戏背景音乐突然换成喜庆的拜年歌，立体声环绕音响把"恭喜发财"灌满整个楼道。晓月想起婚礼司仪让新娘背着新郎绕场三圈时，宾客们也是这样哄笑着按下手机快门。
"手机给我。"她伸手时露出腕上被蒸汽烫出的水泡。张磊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撞到消防栓箱，铁皮柜门发出空洞的呻吟。晓月直接抽走他握着的手机，对着语音助手说："打开所有房间的灯。"
霎时间整栋楼灯火通明。晓月透过窗户看见对面住户漠然的脸，那些被窗帘分割成方格的暖黄色空间里，隐约都能望见在厨房忙碌的女人身影。
"现在看清楚了吗？"她把手机转过来对着客厅。水晶吊灯下，婆婆正用酒精湿巾擦拭被鸡汤溅到的茶几腿，跪爬的姿势让睡衣后腰露出一截松弛的皮肉。六十寸电视正在重播春晚彩排，女主持人镶满水钻的裙摆在地面投下破碎的光斑。
张磊的瞳孔在强光中收缩成两个黑点。晓月突然发现他左耳里塞着的蓝牙耳机始终没摘，白色指示灯像夏夜坟场的萤火虫忽明忽暗。这个用来隔绝婴儿哭声、洗碗水声、婆媳争执声的精密仪器，此刻还在播放某个游戏主播夸张的笑声。
"你们娘俩……"晓月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烟花声吞没。整座城市的夜空都在绽放电子牡丹，她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抓起鞋柜上的汽车钥匙，却摸到黏糊糊的痕迹——五岁侄女下午偷吃的棉花糖，正在金属表面结成蛛网状的糖丝。
当引擎轰鸣声撕裂小区寂静时，晓月在后视镜看见婆婆挥舞的鸡毛掸子。在把绿萝放到副驾驶座时，看见张磊昨晚脱下的衬衫，领口的口红印晕染成模糊的残月。她放下车窗把衬衫扔向追出来的身影，织物" ["create_time"]=> string(10) "173808798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