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0 临终镇静剂
心衰警报划破夜空。林小满扑到床前时，周叙白正用溃烂的指尖在空中画星轨。他的声带被肿瘤侵蚀，却发出清晰的童声："小满快看，糖纸飞船要起飞了..."心电监护仪突然显示窦性心律，仿佛真的有什么正突破大气层冲向玫瑰星云。
晨光刺破云层时，林小满在处置台发现半管融化的橘色药膏。
周叙白最后的神志清醒时刻，用抗排异药在窗玻璃上画了艘糖纸飞船，此刻正载着两颗人造泪滴滑向2023年的暴雨。
化疗泵的滴答声在午夜变得绵长。周叙白枕着镇痛泵的嗡鸣，忽然说想看林小满十八岁的马尾辫。
她拆开发绳时，三颗星星糖从发圈里滚落——正是十年前被他抢救回来的那罐。
"城南张老板的利息..."周叙白用枯瘦的手指摆弄糖纸，声音被胸腔积液泡得发软，"其实是个戴助听器的老头。"
林小满擦拭他肋间的引流管，忽然想起2000年那个躲在衣柜里的下午，催债人的皮靴声里也混着金属支架的吱呀声。
晨光爬上PICC敷料时，周叙白在床头柜摸出个铁盒。
二十年前的梧桐树素描已经泛黄，底下压着张2011年的器官捐献撤销声明——当年他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公证处划掉了受益人名字。
"怕你将来对着别人的眼睛哭。"他笑着咳嗽，血丝溅在2013年的便利店排班表上。
林小满用棉签蘸着温水给他润唇，尝到十年前那个平安夜玻璃窗上的咸涩。
放疗室的白噪音里飘起七中的上课铃。
周叙白突然哼起生物课解剖青蛙时的童谣，手指在她掌心" ["create_time"]=> string(10) "173807234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