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什么事？”赵老师看我突然出现，不免起了戒心，但片刻间又平复了，也许她在想，我这个小孩儿又能怎样呢？
“知道您今天退休，想和您告别。”我泰然自若地看着她的双眼。一刻都不离开的注视着她。
“哦，那好呀，咱们边走边说。”赵老师看着我的眼睛有些不自在，因为从来没有那个学生用这样的眼神跟她对视，没有恐惧、没有退缩，一双什么也开不出来的双眼。
我拉住了她。“等等，有些事情想请教您。”
我看了看手表，又透过面包车的挡风玻璃，看到远方驶来了一辆我期待的轮廓。
“你知道我爷爷是被谁害死的吗？”我一字一句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说什么？”赵老师被我意外的问题吓得惊愕地看着我。
我露出了看似阳光般的微笑，从此刻起每当这微笑出现时，都是我送别一个生命离开的时刻。“是你！”我相信这是她最后能听到的话语了，声音不大十分平静。话音落了，我用全身的力气将赵老师推向了马路中央。
彭！
赵老师的身体被飞驰而来的卡车撞飞出去，她重重地砸到地上。此时我迅速地钻到了面包车底下。我的手开始颤抖，我浑身冒着冷汗。我知道我压抑得太多太久了。我有些慌乱了，我不知道此刻是应该让自己尽快平静还是应该酣畅地让眼泪流下，或者，或者我应该感谢上天，让这一切都那么顺利那么完美。
突然我冷静了下来，因为车底下的我看到不远处倒在地上的赵老师，我看到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珠使劲向外凸着，看起来恐惧万分，这就是人临死时的样子吗？我问着自己，她是在看着我，她不解，她疑惑，她想呐喊询问，但是一切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静止了，这个世界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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