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心理学不教看积雨云？"
周叙白倚在门框上的姿态慵懒得像只黑豹，墨色西装包裹着精瘦腰线，领口松开的两粒纽扣下隐约可见锁骨凹陷。
他抬手松了松暗纹领带，这个动作让我喉咙突然发紧——那天清晨在帐篷里，他就是用这只手撩开我汗湿的碎发。
周叙白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
"我送你。"他晃着车钥匙走近，腕骨擦过我整理文件的手背，"
地下车库苔藓气息浓得呛人。他伸手开副驾门时，袖口掠过我的锁骨。
"安全带。"他忽然倾身拉拽带子，鼻尖悬在我颤抖的睫毛上方。
车机音响突然响起《加州之梦》——高二文艺会演，他弹吉他时我踩到裙摆，这句"All the leaves are brown"随着我摔下舞台永远成了笑柄。
暴雨在挡风玻璃上爆裂，他敲方向盘的节奏与当年拨弦时重叠。
我慌乱中碰开雨刷器，副驾抽屉弹开的瞬间，泛黄的心理咨询记录飘落膝头——2013年4月7日，就诊人周叙白，诊断栏钢笔潦草地写着：PTSD（创伤性应激障碍），诱发场景：重要关系断裂。
远光灯穿透雨帘的刹那，我看见他喉结上那颗红痣在颤抖，像十八岁生日那晚。我浑身湿透抱着融化的蛋糕，像影子和我交叠的十字。
"当年你不辞而别，是因为……"我声音卡在看见病因栏的涂鸦时戛然而止。
"偷看患者隐私是心理咨询师的爱好？"周叙白夺过诊断书，腕表磕在方向盘上发出闷响。
安全带突然勒紧，我装上储物箱时，瞥见后视镜挂着的平安符缺了一角——和当年我送他的那个一模一样。
闪电劈开夜幕的瞬间，诊断书上的字迹清晰起来：PTSD：双亲车祸去世，创伤后失语
手机在脚边震动，瑞士区号在屏幕上跳动。
我弯腰去捡，后脑撞上他下巴。诊断书滑落时，钢笔字被雨水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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