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屈指弹开试图爬上船舷的蛊虫，染血的指尖捏住她下巴："沈姑娘不妨猜猜，明日御史府收到和离书时，令尊会不会气得绞了那幅前朝百美图？"他腕间铁链轻响，那是昨夜挣断的镣铐——在地宫时影卫给他戴上的。
沈昭华包扎的手突然用力，满意地看到他皱眉："将军还是留着玩笑话哄嫡姐吧。"她从怀中掏出浸湿的帛书，"毕竟当年拿着火把来山洞灭口的..."
话未说完，船身突然剧烈摇晃。裴珩揽着她翻身入水，原先位置已被淬毒的渔网覆盖。芦苇丛中亮起数十盏绿灯笼，照见船头巫医腐烂的半张脸："公主殿下，您的血可比十万蛊兵金贵。"
沈昭华在水下睁开眼，看见裴珩腰间香囊渗出血丝——是浸过雄黄的药囊。她忽然扯开自己衣领，将颈间伤口浸入水中。血腥味扩散的刹那，整条暗河沸腾起来，无数银鳞鱼群发狂般冲向巫医的船只。
"走！"裴珩带着她潜向对岸，身后传来蛊虫被鱼群啃食的惨叫。他们湿淋淋爬上岸时，东天已泛起鸦青色，城门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朱雀门角楼传来三长两短的鹧鸪哨，裴珩突然将沈昭华推进草垛："待着别动。"他撕下袍角系在额前，迎着晨光走向护城河。沈昭华攥紧袖中银簪，看见守城士兵的弯刀出鞘声惊起寒鸦。
"少将军？”城头传来颤抖的惊呼，铁索桥轰然落下。裴珩回头时，朝阳正擦过他染血的侧脸，沈昭华突然看清他颈后暗纹——是南诏王室独有的月桂图腾。
马蹄声如惊雷逼近，沈昭华正要起身，却被冰凉剑锋抵住咽喉。嫡姐沈明玥的胭脂香混着血腥味飘来："好妹妹，你娘亲的坟头草，今春长得可好？"
沈明玥的剑锋挑开沈昭华衣襟时，晨曦正刺破她颈间红痣。胭脂盒从嫡姐袖中滚落，盒底幽" ["create_time"]=> string(10) "173804268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