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要窒息时，整节车厢突然震动。
所有亡魂同时转向车头方向，仿佛听到无声的召唤。
小女孩趁机拽着我爬向车厢连接处，她的裙摆扫过地面，留下蜿蜒的血痕。
"去医务室。"她推了我一把，自己却站在原地，"他等了你三年。"
我撞开印着红十字的铁门，浓烈的福尔马林味呛得我直流眼泪。
穿着病号服的列车员正背对门站着，墙上挂满泛黄的X光片，每张片子上都用红笔写着"已放弃治疗"。
"你终于来了。"他转过身，胸牌上"林医生"的字样被血渍糊成一团，"看看这个。"
他扔来一本皮质日记，内页黏连着干涸的组织液。
“2020年10月15日 23:47”
“担架根本不够用。那个穿红裙的小女孩左腿动脉被座椅支架刺穿，但王主任让我先处理孕妇。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弱，她说冷，我把白大褂盖在她身上......”
“2020年10月15日 23:58”
“我返回车厢时通道塌了。她的小手还攥着我的听诊器，那些该死的钢筋贯穿了她的胸腔......”
一张照片从日记本滑落。
画面里的小女孩躺在废墟中，手里紧握的听诊器缠绕着发黑的血肉组织。
我忽然想起新闻里没报道的细节——当年有个医生为救人二次进入事故现场，再也没能出来。
"为什么选中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林医生的手指突然插进左胸伤口，掏出一团蠕动的黑色物质："因为你本该死在那天。
" 他掌心的肉块逐渐凝固成车票模样，发车时间赫然是2020年10月15日23:58。
窗外传来刺耳的刮擦声。
黑雾凝结成无数婴儿手掌的形状，正在啃噬车窗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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