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你瞧瞧，这不就是说的裴尚这个无耻小人吗？”
我抬眸望过去，台上的人跪坐在地上，举目望着天。
像那日的裴尚。
他说，“若是真的让我重来一世，我定不会毒死你爹，音儿。”
“我错了，音儿。”
那戏子的演技很是出彩，听得出来，很是后悔。
待戏落了幕，底下的人们纷纷鼓起了掌。
掌声嗡鸣一片。
他们在看戏，而我，是戏中人。
人生，当真像是一场戏。
可又不像，戏中能有千千万万个重来一世。
可人生，真的能有重来吗？
我不过是侥幸……
眨眼又到了沈暮忌日，于婠死拖硬拽，非要我和她同去。
她在沈暮墓前很是决绝。
对着墓碑，她说。
“老娘已经不稀罕你了，沈暮。”
“如今在音音这里，吃得好，睡得好，你个负心汉，当初一刀就被老娘捅死了。”
“你捅老娘的那一刀，老娘也算报了仇。”
我不忍拆穿她，是我将那一刀捅到了底。
她将脚下的鞋子踩得嘎吱响，尘土四起。
我却知道，她还没有彻底放下沈暮。
若是放下了，今日她便不会来这处了。
不过，我还知道，若是沈暮真的还活在世上，她也是不可能原谅他的。
她回忆的，念着的，只是记忆里那个对她好的沈暮。
林中忽地起了大风，沙沙作响，像是回应于婠一般。
回了府里，我问她。
“为什么不回西夏？”
她微微一笑，回我。
“那多没意思，日日拘在宫中，像个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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