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音，老娘累死累活在宫里为你拼命，你坐在这儿悠闲地喝茶？”
一把将我手中的杯夺过，她微微仰起头，一饮而尽。
这场战事，于婠胜了。
她喝完茶，倒头就睡，足足睡了两天两夜。
累极了。
新皇帝很聪明，他是裴尚的侄子。
改了裴姓，勉强也算个裴家血脉。
如今他唤裴绍钦。
即位的第二天，他邀我和我爹去宫中。
鎏金铜瓦、红墙屹立，宫里还是从前的样子。
可如今的皇帝，不是裴尚了。
在宫中转了大把时辰，裴绍钦忽地转了步子。
绕过长廊，朝着一处殿里走去。
进了殿门，里面落了灰。
似是长时间没人住，味道有些呛人。
我抬起眸子，朝着殿的正中央望去，那里放着个笼子。
里面关了人。
青衣白发，很是熟悉……
是裴尚。
他的面色白了许多，猩红着双眼，像是几日没阖过眼。
见了我，将笼子上的栏杆抓得死紧，他盯着我瞧。
“宋南音，宋南音……”
念了半晌，空洞着眸子。
像一截失了生气的僵尸。
他忽地将眸子垂下，伸出了五指，盯着看。
“宋南音，她死了，她死了，我看着她死的，被音娘……”
他的指节只余了骨头，皮肉松松垮垮连在上面，像暮年老人的手一般枯槁。
“对，音娘，是音娘……”
抓耳挠腮，他在笼子里走得很急，像是在想什么要紧的事。
苍白的颊被他抓得满是鲜红的挠痕。
七零八错，新痕与旧痕交叠。
看得出来，这不是他第一回挠了。
“音娘呢？音娘在哪儿？音娘！快出来。”
“我要为南音报仇，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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