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出了周彦硬憋着的没有笑出来的声音，将头埋得更下面了。
周彦算得上是自来熟，一顿饭的时间，已经和顾泽安完全打好了关系。
甚至还死活拉着顾泽安的手臂不肯让他离开。
硬是要和顾泽安一起喝酒。
我看着顾泽安那一副无语凝噎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十二月末的天气冷的厉害，阳台的窗户上都结了一层雾气。
我端着热红酒，走到了外头。
冷风吹到脸上的那一刻，什么都清醒了。
脑海中，又浮现了医生和我说的话。
“林小姐，您母亲醒过来的几率格外渺茫，根据我们专业的经验，还是觉得…”
医生没有把话说完整。
可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却再清楚不过。
我怎么不知道，母亲醒来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但我又怎么，能真的说出那句“放弃”。
拿着杯子的手已经被风吹得毫无知觉。
身后，却传来顾泽安熟悉的声音。
“在想什么。”
我回过头去。
他大约是喝了酒，脸上带着红晕，昏暗光线下的那双眼睛，看上去是如此的明亮。
“没什么。”
我垂眸，躲过了他的目光。
“林穗，在你眼里，我真的什么都不是，对吗？”
我想要离开的脚步顿住，手上越发的用力。
顾泽安挡在我的身前，执拗的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如此外放的情绪了。
“当年你家破产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你瞒着我，连让我陪你度过难关的机会也不给我！”
“林穗，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顾泽安蹙着眉，眼中甚至可以看到泪花。
我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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