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各异的目光像是无形的刀剑。
玉珂脸上噙着满意的微笑，等待着我会如何反应。
而我只觉得她蠢钝如猪。
古往今来，所有较量之间比较的都是智谋，而不是无耻。
敢在这群人精面前耍这么拙劣的手段，就要承受谎言破灭后千百倍的反噬。
“别打趣春棠妹妹了，快让她开始表演才艺吧。”
我听得出来玉珂玩笑话里嘲讽的语气。
也知道她一定认为我是个青楼出身，脑子里只有黄白之物的庸俗妓女。
可她不明白的是，不论再污秽的泥土都会有柔韧的小草顽强地生长。
看我沉默良久，玉珂端出一副长姐的口吻说道：“春棠妹妹，不会的话就和我说，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看似热心地为我解围，眼里闪烁的却是戏谑的光。
11
“有琵琶吗？”
我沉声问道。
有个圆脸姑娘很是兴奋，差人去拿了她的琵琶给我。
我调试好琴弦，素手轻弹了一首春江花月夜。
这是梅姨手下的姑娘必须会的一首曲子。当年梅姨靠着一曲春江花月夜扬名京城，对这首曲子很有感情。
而我对梅姨很有感情。
她本是名门闺秀，一朝沦落风尘仍旧不丢文人风骨。
是她从小教我道理，在群狼环伺的青楼将我护到了十四岁。
她是我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
前奏响起的刹那，我突然发现我很想梅姨。
也不知道那片江边的梅花林合不合她的心意。这个一辈子都严谨细致的女人，死得却潦草。
害得我这一辈子都忘不掉她。
一曲终了，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
我起身向圆脸姑娘行了个礼。
“谢谢你的琵琶。我叫春棠，是先将军夫人所生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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