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4354167" ["articleid"]=> string(6) "454989" ["chaptername"]=> string(15) "第10章 梦中" ["content"]=> string(6873) "

沈怜憋着气在水里游了好一段距离也没看到季雁行,心慌得不行,又换了一口气再潜下去,这次正看到在水中挣扎的季雁行,沈怜踢着腿,快速地游过去,从季雁行身后绕过他的手抱着他往水上去。

季雁行有些呛了水,一露出来就不停的咳嗽,是手脚都软了,沈怜忙大喊:“好姐姐们快来拉我一把,我也没力气了。”

几个女儿家的船很快就过来了,先把季雁行拉上去,又把沈怜拽上去,沈怜坐在船头疯狂喘气,这溺水的人在水下只要抓住了东西便死死的拽着不肯放手,她和沈倦从小就被爹娘教过,救人要从后面抱着,别叫他抓住你,否则你是挣也挣不来,只能被拽着一起沉到水底。不过季雁行是个男人,挣扎的又厉害,沈怜还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托上来。

“他好像昏过去了怎么办呀!”

混乱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沈怜喘匀了气,又双手十指交叉地按压季雁行的胸口,等他把水都吐出来才舒了一口气:“没事了,水出来了就好了。”

几个小姐都吓坏了,呆愣愣的站在一旁掉眼泪,沈怜看不得女儿家哭,忙哄她们:“没事呢,我们俩都上来了,待会他就醒了。”

有个姑娘擦了眼角的泪:“我们喝了一些酒,兴头上来了就把船划得快了些,真是对不住,要不我们赔偿你们一些吧。”

沈怜心想要是自己没叫季雁行划船,也不一定能惹出这番祸事,也不想着要什么赔偿,只想季雁行快些醒来,想了想道:“我和他都呛了水,有些疲累,劳烦姐姐拨个人帮我们划船,这船是我租了一个老渔夫来的,就在这儿往前半里地,要还的。”

说话的姑娘无有不应,又叫身边的丫鬟从船棚底下拿了两件披风来给季雁行和沈怜盖在身上,歉疚道:“只有披风,也没衣裳叫你们替换。”

沈怜并不在意这些,裹着披风同她道谢,正在这时季雁行咳嗽着睁开了眼。沈怜忙跪坐到他身边,把他扶起来,问他:“季大哥,你没什么事吧?”

季雁行也是生平第一次溺水,缓了缓才接受这个现实:“倒也没什么事。”

说完扭头看向沈怜,两个人都一身的水,头发也被打湿黏在脸上,忽然间沈怜笑了起来,季雁行也就跟着笑了。

“第一次见你这样狼狈,把船上的姐姐们都吓了一跳。”沈怜自己水里来去多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季雁行这副模样,叫人看了就想笑。

季雁行这才注意到一旁站了好几个姑娘,略有些头疼,还是立刻向她们道谢:“多谢各位小姐。”

虽然季雁行醒了,两人也再没有游玩的兴致,叫人送回了岸边,把船还给老渔夫之后,匆匆上了马车,沈怜没有忽略落湖眼中的震惊,不过此刻也不好说明,只跟着上了马车,轻声对她说回了府中再说。

季雁行看着不再滴水但是湿透的衣服,笑着叹了一口气:“本来是兴致高昂的来散心,散心才一半,却落了个糟心。”

沈怜坐在他对面笑个不停:“好了,这下你狼狈的模样叫我都看到了,我也拿捏住你的短处了,从今天起咱们算是有了咱们的秘密,以后我再找你一处玩,你也就不好推拒了。”

季雁行简直是被沈怜打败了,满脑子里都是想着玩乐,其他是一样不知。沈怜湿着衣服也不好直接回沈家,季雁行又带着回了季府,走的后门,偷偷地下了车。季雁行起先要去找季州月拿套衣裙给她,沈怜想了想季州月的德性,没让季雁行叫人去,只穿了流霜的衣裙。

季雁行送着人到了门口,沈怜都进了马车,又掀开帘子:“季大哥,叫流霜姐姐给你煮一碗姜汤喝,能祛寒,我先回去了,回见!”

季雁行看着远行的马车,转身回了院子。

直到这时落湖才找到机会开口:“姑娘,怎么好端端划着船,回来两个人都湿透了。”

沈怜不甚在意:“那荷叶池里弯弯绕绕的,一不留神跟别人撞着了,我们俩正巧站在船头,就掉下水去了,不过上来得快都没什么事,回了家你可不许告诉我爹娘,否则我又要挨骂了。”

落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姑娘贪玩些也是有的,只是千万要小心些,好在今日没出事,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沈怜伸手拉落湖的手,哄她:“好妹妹你别担心我,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小心。”

沈怜怜惜落湖从前吃了许多的苦,又是半路发家才使唤起人,故此也并不真的全然把她当做身边的婢女,倒像是对待邻家妹妹一般。沈怜做什么都带着她,只一点,落湖晕船,一坐就要吐,所以今日不跟着他们上船,而是在岸边等候。

落湖也不是真的生气,回握住她的手:“我是担心姑娘呢!”

沈怜笑嘻嘻地哄着落湖,等下了马车落湖也再不提今日落水之事,夜间用饭,沈父沈母问她在季府读书可还习惯,跟不跟得上之类的问题,她也一一回答了。沈父沈母还叮嘱她在季府时要多守些规矩,不要冲撞了府中人,她也全都应下。

落了水,虽然说是早夏,还是有些冷,沈怜早早地就睡下了,只是一睡下她就知道那个冤屈的姑娘找她来了,她又梦见了季雁行。

季雁行坐在高高的城墙上,天边挂着一轮完整的圆月,他身边已经摆开了一坛又一坛的酒,这么高的城墙,只有他一个人。清清冷冷的月光满撒在他身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比月光更冷,只是手上的动作不停,一口接着一口的喝酒。

沈怜分明看到了季雁行通红的眼眶,他从怀中拿出个什么东西来,沈怜仔细看了才知道是个护身符。季雁行摊开手,把平安符摆在手心中,低着头轻轻一吻。

沈怜感觉右边脸颊好似触碰到了什么,柔软而带有温度,她伸手去摸,什么也没摸到,突然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却什么也想不明白。

沈怜叹了一口气,虽然知道是梦中,还是忍不住劝他:“喝多伤身。”

季雁行眼神立刻清明,环顾四周,扫过沈怜时叫沈怜一阵心惊,她从来没见过季雁行这般模样。

“是你吗?”

轻轻的,一说出口就消散在远方吹过来的风中,沈怜不敢再说话,只定定的看着他。

季雁行挺直的背又弯了下来,醉倒在冷月的城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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