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抓起桌上东西就往姜昭头上丢。
我眼疾手快，拉着姜昭避过，又拦在他身前，刚因沈彦病弱泛起的柔肠又在一瞬间冷硬冰结。
无论是欺压姜昭的跋扈举动，还是以病相胁强留我，都和他父亲学了个十成十。
从今往后，我就只有一个儿子了。
“我和你爹已经和离，你我今后也再关系，你吃不吃药，我都不会再踏入沈府。”
沈彦小嘴又张又合，最后委屈地抹着眼泪，扯着我的袖子哭求。
“娘，你不要走了，儿子已经听话了，我日夜用功，周易一书已记熟了。”
因我是卦姑，我儿子学四书五经以来，最讨厌的就是周易。
我教他的时候，他满脸不耐烦。
“子不语怪力乱神，周易一书本来就是小道，我想学自然会有先生教我，哪里需要你这妇人插手！”
当时我捧着书卷愣在原地，我的儿子一下窜进了他父亲的书房。
我想追进去时，门口的丫鬟将我拦住，嘴上彬彬有礼，却是没一个人把我当回事。
“夫人，老爷有令，书房只有老爷和少爷能进。”
那时我心头犹如被泼了一盆凉水，儿子的教育，我身为娘亲竟也半点插不上手。
后来沈沐回来，也只小意哄着说他会教，我发脾气反而还成了我的错。
他宠我爱我，实权捏在手里一点不肯放，说到底也只是把我当金丝雀罢了。
沈彦一直以他父亲为榜样，我实在没料到他还有低头的一天。
我看着沈彦朦胧的泪眼，终究狠下心肠，一点点掰开他的手。
“彦儿，你的性子应随你父亲学诗，不应选周易做本经，今后也不要叫我娘了。”
沈彦瞪大了眼，如遭雷劈。
我平静地与他对视，透过现在的他回想起他从前处处与我置气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