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应该是隔壁墓园的祭祀音乐。
那旋律像极了桐桐最后练习的那首《月光》。
戴明轩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我去车上拿香。"
我知道他是受不了了，每次听到钢琴声他都会找借口离开。
独自跪在墓碑前，我轻轻抚摸着女儿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穿着校服，坐在钢琴前回头微笑。
"宝贝，你走的那天，妈妈为什么没接你的电话呢？"这句话我问了十年。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打在伞面上噼啪作响。
戴明轩回来时，手里拿着的香已经被雨打湿了。
"回去吧，"他说，"下午我们再来。"
回到家，我径直走向桐桐的房间。
十年了，这里的一切都原封不动：书桌上摊开的习题册，钢琴上未弹完的琴谱，墙上她画的每一幅素描。
我打开衣柜，取出那个棕色的皮箱。
这是我们约定的，只有在她的忌日才会打开的回忆盒。
皮箱里，整整齐齐地放着她的遗物：发卡、画笔、日记本，还有那部坏掉的iPhone 4。
那是她最后用的手机，也是她最后一次给我打电话时用的。
我把手机拿出来，不知道第多少次端详着这个已经停止运转的机器。
屏幕上布满了裂痕，那是那晚我崩溃时砸出来的。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愣住了，这不可能。
这部手机早就坏了，电池也完全没电了。
但它确实在震动，屏幕亮了起来。
马林巴琴的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我的手开始颤抖，这是桐桐生前设置的铃声。
屏幕上显示：正在呼入...桐桐。
我几乎是本能地接通了电话。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新的数学题，我不会." ["create_time"]=> string(10) "173444026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