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4289233" ["articleid"]=> string(6) "445782"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8章" ["content"]=> string(11351) "

  事实上,虞世基并不是相国,相国是苏威,自从内史令元寿去世后,内史令一直空缺。

  虞世基事实上掌控了内史省,下面人献媚虞世基,便私下称呼他为相国,虞世基也欣然接受。

  今天张须陀为了救徒弟罗士信,也不得不违心称呼虞世基为相国。

  “张通守稍候,我写完这几行字就好!”虞世基头也不抬地说道。

  “下官不急!”

  过了好一会儿,虞世基才停下笔,又读了一遍文书,这才满意地把文书放到一边,他抬头打量一眼张须陀,见他竟穿着半旧朝服,他心中顿时有些不悦。

  这个张须陀不懂官场规矩,前两天居然送两坛腌菜给自己,他还以为里面是黄金珠宝,结果里面真是腌菜,气得虞世基大骂,命人把腌菜送还回去。

  今天又是这样,穿着半旧的朝服来见自己,当真是想表现他多么清廉俭朴,来衬托自己这些朝官是多么奢侈无度吗?

  虞世基心中不悦,却没有表现出来,淡淡问道:“张通守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须陀还以为虞世基会主动和自己谈一谈前两个月兵败之事,他也可以趁机说明一下真实情况,不料虞世基根本不提这件事,逼得自己不得不直接谈及正题。

  张须陀嚅嗫着说道:“这个.....我来找虞相国,是有点事求相国帮忙。”

  “呵呵!张通守太客气了,大家同朝为臣,有什么事就直说,干嘛要提个求字?”

  “我是为罗士信一案而来,能不能请虞相国看在他奋勇杀敌,战场立功无数的份上,从轻发落,这个是我的一点心意,请相国.....笑纳!”

  张须陀颤抖着手将礼单放在桌上,里面是他的全部积蓄,礼单刚放在桌上,他的手就仿佛被烫了一般,立刻缩了回来,满脸通红,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向人行贿送礼。

  虞世基目光十分毒辣,眼角余光一瞟,就看清了礼单上面的数字,黄金八十两,虞世基心中顿时勃然大怒,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呢!这个张须陀是想羞辱自己吗?

  “啊!张通守这是在做什么?”

  虞世基故作惊讶,很憎恶地指着礼单道:“这.....这里是朝堂,你怎么能把这个东西给我,我虞世基是这种人吗?快拿回去!”

  “只是给虞相国喝杯水酒!”

  “拿回去!”

  虞世基的怒容并不是假装,他真的生气了,张须陀居然只给八十两,简直太过份了。

  张须陀窘得无地自容,只得取回了礼单,他红着脸道歉道:“是下官唐突了。”

  虞世基重重哼了一声,“我是看在你在山东奋勇杀敌的份上,才给你一点面子,否则我非把你打出去不可。”

  “多谢虞相国宽容。”

  虞世基又冷着脸道:“至于罗士信的案子,你觉得内史省会管这种芝麻小事吗?我是从未听说,你去找刑部吧!或者去找大理寺,你找我就找错地方了。”

  张须陀压根就不知道骨仪是虞世基心腹,他也觉得为这桩小案子找虞世基有点小题大做了,他心中又是羞愧,又是焦急,连虞世基的路子都走不通,士信该怎么办?

  他万般无奈,只得躬身施礼,“是下官唐突,告辞了!”

  他慢慢退了下去,虞世基望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声,就凭这八十两黄金,罗士信就非死不可。

  就在张须陀刚走没多久,骨仪便匆匆找到了虞世基,他抓不到张铉,案子就无法审下去,他实在无计可施,只能向虞世基求助。

  不料虞世基却一口回绝了他,虞世基站在窗前冷冷道:“这件案子与我无关,你不要来问我,你直接去找宇文述,看他的态度。”

  骨仪心中暗骂,这件事怎么可能和他无关,若和他无关,自己怎么会接下这桩案子,不过是想摆个超然姿态撇清自己罢了。

  骨仪无奈,只得行一礼,“卑职明白了,卑职这就去找宇文大将!”

  他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虞世基却丢下了一句话,“罗士信死罪已不容置疑。”

  骨仪听得一头雾水,怎么会莫名其妙抛出这句话,他不敢多问,连忙答应,这才离开了虞世基的官房。

  相比虞世基的超然态度,宇文述却极为急切,这件事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书房内,宇文述给谋士许印使个眼色,让他来说这件事。

  这件事是许印一手策划,他当然知道下面该怎么办?许印微微一笑,对骨仪道:“目前的状况也是我的预料之中,一旦人犯进了燕王府,想抓回了就很难了,不过骨侍郎可以借此造势。”

  骨仪不解,“此话怎么说?”

  许印轻捋山羊须笑道:“能压住燕王之人只有圣上,既然燕王不肯低头,那只能利用圣上来逼他把人犯交出来,燕王必然不肯,那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对抗皇权,要么和我们谈判和解,我想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绝不会为一个小小侍卫丢掉皇太孙的位子。”

  宇文述大赞,“许先生看得透彻,燕王虽是长孙,但代王和越王同样受宠,燕王之所以立为皇太孙却没有正式册封,就说明圣上还在犹豫之中,让代王守长安,越王守洛阳,这本身就有立他们为嗣的想法。

  三王争嫡,燕王稍有不慎就会失去皇太孙之位,相信燕王很明白自己的处境,他绝不会和圣上为这件小事硬抗,一定会和我妥协。”

  骨仪也赞同许印的方案,利用三王争嫡的微妙关系来逼迫燕王就范,他想了想又道:“那我该怎么做?”

  许印淡淡一笑,“这还不容易吗?骨侍郎公事公办,去传讯燕王府那晚的所有侍卫协助调查,也包括张铉,把事情闹大,传到圣上哪里去,说不定骨侍郎还会落个不畏权势的美名。”

  骨仪目光中若有所思,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骨仪告辞离去了,许印这才对宇文述笑道:“燕王少年气盛,我猜他一定不会妥协。”

  宇文述愕然,“那刚才为何先生还说燕王一定会妥协?”

  许印笑了笑,“那只是为鼓舞骨侍郎的士气,大将军没见他有点想打退堂鼓吗?”

  宇文述点点头,他这才明白许印的深意,不过自己花了大钱,由不得骨仪不去。

  他沉吟一下,有点担心地问道:“如果燕王不肯妥协又怎么办?”

  “大将军还没有想通吗?燕王是否妥协并不重要,关键是圣上是否妥协,我想圣上会通过这件事了解大将军述求,只要他不是真的想惩罚大将军,那大将军一定会有所收获。”

  “先生的意思是说,圣上会插手这桩案子?”

  许印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让大将军去找虞世基,只要虞世基克制不住的贪欲卷入此案,那圣上也一定会插手这桩案子,大将军的机会就来了。”

  ........

  半个时辰后,骨仪再次率领一百多名属下和士兵来到了燕王府大门前,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和中午灰溜溜离去相比,骨仪此时明显多了几分底气,他厉声喝道:“刑部公务,请速速禀报燕王!”

  大门口侍卫见他们来者不善,急忙赶回去禀报,片刻,总管钱景忠再次迎了出来,他笑眯眯道:“哟!这不是骨侍郎吗?好久不见了,是哪阵香风把您老吹来?”

  骨仪恨得咬牙切齿,“中午我们还见过!”

  “是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或许你见的不是我吧!”

  “把你烧成灰我都认识!”

  “这是怎么说话的。”

  钱景忠脸一沉,“我好像和骨侍郎无冤无仇吧!”

  “少说废话,刑部审天寺阁血案,涉及十五名燕王府侍卫,这是名单,请立刻通知他们随我去刑部接受询问。”骨仪将一份名单递给了钱景忠。

  “很抱歉,燕王殿下不在,我们谁都做不了主,要不,您过几天再来?”

  骨仪知道对方一定会这么回答,他已经豁出去了,重重哼了一声道:“我警告钱总管,这是刑部重案,如果燕王府不肯配合,那我只能向圣上禀报,破坏朝廷刑律的责任可是要由燕王殿下来承担。”

  钱景忠不屑地撇撇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让侍卫去刑部问话吗?说得这么严重有什么意义,名单我看到了,明天我让他们去刑部报到,这样可以了吧!”

  骨仪哪里肯相信他的话,他目光凌厉地盯着钱景忠道:“假如我一定要今天带他们走呢?”

  “那就请骨侍郎耐心等候吧!燕王殿下进宫去了,等他回来,你自己给他解释清楚,当然,如果骨侍郎想硬闯进燕王府抓人,那请便!”

  说完,钱景忠转身走进了王府大门,骨仪恨得咬牙切齿,他当然不敢硬闯燕王府,但要他再灰溜溜离去,也不可能,他回头低声吩咐一名刑部郎中道:“你速带十人去光宅门外等候,若燕王回府,立刻通知我!”

  “属下明白了!”

  这名刑部郎中带领十名刑部从事向光宅门方向奔去,骨仪又命令所有人在燕王大门前席地静坐,仅仅这个举动,就足以轰动朝堂了。

  ........

  就在骨仪率领百名手下静坐在燕王府门前的同时,燕王杨倓已经在文成殿御书房外等候多时。

  杨倓一般有什么事都会和几位师傅商量,但今天他决定听取张铉的意见,主动出击,这时,一名宦官走出来行礼道:“殿下,圣上让你进去!”

  杨倓整了整衣冠,快步走进了皇祖父的御书房,御书房内,杨广正在听取御史大夫裴蕴追查杨玄感余党一案。

  杨广下了严令,凡和杨玄感造反有勾结之人一律严惩,裴蕴禀呈圣意,数月来已在各地处死或者流放了三万余人,甚至包括司农卿赵元淑这样的高官。

  杨广看了看名单,一些被流放西域之人企图半路逃跑,被士兵抓住了,名单上竟然有诗人王胄和虞绰,王胄是杨广很喜爱的一个人诗人,而虞绰则是虞世基的族侄。

  这让杨广一时有点难办了,这时,杨倓走进御书房,跪下行大礼道:“孙儿向皇祖父问安!”

  “倓儿有什么事吗?”杨广暂时把逃亡名单放到一边。

  “启禀皇祖父,孙儿被人欺凌,恳请皇祖父替孙儿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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