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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琼叹了口气,“当年北周灭北齐统一北方后,对北齐各派残余势力并不是进行安抚笼络,而是进一步严厉打压,严重损害了北齐贵族和山东士族的利益。

  先帝以开国皇帝的威望尚能压制住山东各派势力的反弹。

  一旦先帝去世,山东各地的反抗也就自然而生,北齐会就是在大业元年成立,包括北齐旧贵族和山东主要世家。

  据我所知,北齐会甚至和高句丽有勾结。

  当今圣上征讨高句丽也多多少少和山东地区的局势有关。

  所以大隋第一次进攻高句丽,北齐会便立刻命王薄在齐郡组织乱民造反,就是为了牵制大隋对高句丽的进攻。”

  张铉默默点头,他从未听说隋末还有山东势力对关陇势力的反扑。

  现在听起来虽然有点匪夷所思,可细细一想,却又合情合理。

  今天从秦琼口中才得知,原来隋末大乱还有这么深刻的历史原因。

  这时,一名从事走到大门前,高声道:“使君请张铉前去谈话。”

  张铉刚站起身,罗士信也连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张铉又将他按坐下,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这位河南尹蛮精明,估计我想替你顶罪也很难,我先去看看情况。”

  罗士信心中已打定主意,便没有再坚持,“你去吧!”

  张铉走出房间,跟随捕快走了,秦琼低声埋怨罗士信道:“就不该带你来京城。

  你那急爆子脾气不改,到哪里都会闯祸,这次还连累了张公子。”

  罗士信摇摇头,“我绝不会连累他!”

  “那你呢?你怎么办,年纪轻轻就犯下杀人之罪,就算不处死也要流放,你的前途就完了!”

  “前途?”

  罗士信冷笑一声,“这个腐朽的朝廷连个小小的校尉都不肯给,还谈什么前途。

  我已经想好了,若判我有罪,除非他们把我杀了,否则我就上瓦岗,他娘的,老子也造反。”

  秦琼踢了他一脚,急给他使个眼色,罗士信恨恨扭过头去,半晌他又低声叹道:

  “张公子和我素不相识,却能对我如此仁义。

  我罗士信从来恩怨分明,不管他最终能否救我,他的恩德我都将会铭记于心。”

  ........

  张铉快步走进了官署内堂,昨晚他已经来过一次,讲述了酒楼斗殴的前因后果。

  此次再来,他已驾轻就熟,走进房内向坐在堂上的李纲躬身行礼,“参见李府君!”

  “张侍卫不必客气,请坐!”

  张铉虽然被萧皇后封为太子千牛、宣惠尉,不过兵部的正式任命还没有下来,他目前还是正八品的燕王府翊卫。

  属于低品小官,是没有资格和三品的河南尹同坐。

  只是李纲很客气,不计较这种礼仪,张铉行一礼坐下,李纲翻看一下他昨晚的述词道:

  “我们今天又去酒楼进行了现场勘查,几乎能肯定王庆芳之死和你无关,你不必再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张铉笑着摇摇头,“杀人毕竟是大罪,没有人会把这种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我昨晚已经说了,罗士信只是将他踢翻,真正用刀杀人是我,是我误伤了王志芳。

  我不知使君是怎么勘查的现场,毕竟当时的情形无法还原,勘查不一定准确,请李府君明察。”

  李纲没想到张铉这样一意孤行,他苦笑一声道:“张侍卫知道会是什么罪名吗?”

  “除了死罪,其他什么罪名我都能接受。”

  “死罪倒不会,毕竟对方有过失在先。

  如果秉公处理,我判你杖刑一百,流放三千里从军十年,你能接受吗?”

  张铉当然不能接受,流放十年,黄花菜都凉了。

  如果真是这样,他宁可去瓦岗,不过这是最坏的打算。

  直觉告诉张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宇文述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燕王也不会放任宇文述欺凌他的属下。

  如果他张铉坚持顶罪,最后有可能会大事化小。

  但如果是罗士信被定罪,那罗士信就会成为朝廷斗争的牺牲品。

  其中的孰重孰轻,张铉心中跟明镜一样。

  张铉没有直接回答李纲,他又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天刚亮,辰时正吧!”

  辰时正就是上午八点,张铉想了想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宇文述很快就来找府君了,而且他一定会认定是我杀的人。”

  张铉话音刚落,一名衙役奔进来,慌慌张张道:“启禀府君,宇文大将军来了。”

  李纲愕然,半天看着张铉说不出话来,张铉一笑,起身道:“府君听听宇文大将军的意思再做决定吧!”

  他向李纲施一礼,转身便扬长而去,李纲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道;“速请宇文大将军入内!”

  宇文述虽然棍伤渐渐养好,但还是不能走路,他是被几名家奴用肩舆抬进河南府官署内堂。

  李纲很客气,请宇文述坐下,又诚恳地说道:“宇文大将军身体不适,为何要亲来?有什么事让令郎过来转告就是了。”

  宇文述轻轻哼了一声,“就怕我儿子前来,李府君连门都不会让他进,也只能老夫亲自跑一趟了。”

  李纲听他言语刻薄,只笑了笑,没有回应他的话,宇文述语气一转又道:“老夫是为昨天晚上之事而来,不知李府君打算何时放我的几个不孝假子?”

  “案情我已基本查清楚,凡和此案无关之人,我会立刻释放,请宇文大将军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受委屈。”

  “那就多谢了,既然府君说案情已经查清,那么谁是真凶?听说真凶有两人,不知李府君认为是谁?”

  “凶手当然不会有两人,只是有两人都自称为真凶,实际上只能有一人,根据本官调查的结果,杀人者应该是罗士信,并非燕王侍卫张铉。”

  “不对!”

  宇文述冷冷道:“李府君调查有误吧!我所有的手下都亲眼看见是侍卫张铉杀了王庆芳,为何李府君硬要栽给一个小小的飞鹰军旅帅,袒护燕王侍卫,难道李府君也是不敢得罪燕王殿下不成?”

  李纲怒容满面道:“大将军何出此言?我李纲什么时候怕得罪过人,我只坚持原则,是谁所为,那就该谁领罪,绝没有任何袒护。

  再说罗士信杀人也是误伤,属于自卫范畴,决不能和正常的杀人罪等同起来。”

  “李府君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的义子死得活该吗?杀人者是英雄,要大张旗鼓表彰他吗?”

  “我没有说这话,我只是说他是误伤,有罪当然有罪,只能用过失伤人之罪来论处!”

  宇文述连声冷笑,“我觉得杀人案不应该由李府君来审,那是刑部的事情,为何说得如此决断?”

  “谁说我不能审杀人案?

  刑部只是复核,审案权却在我手中,就算刑部不同意,他们也只能退回让我重审,大将军不太懂朝廷的规矩吧!”

  “是吗?”

  宇文述冷笑一声,摇摇头道:“我本想和李府君好好沟通一下,看来我们二人分歧太深,这样吧!

  究竟谁是凶手,也希望李府君不要太草率了。

  这件事我会向圣上汇报,相信圣上会替我主持公道。”

  宇文述把皇帝搬出来压迫李纲,李纲毫不受他威胁,

  “我当然不会草率,我还会继续深入调查,有一点我要提醒宇文大将军,

  令郎宇文智及也是涉案人,他是这起凶案的肇事者,

  请宇文大将军及时把他送来,否则我下了通缉令,那就麻烦了。”

  宇文述勃然大怒,“李纲,你欺人太甚,我绝不会与你善罢甘休,我们走着瞧!”

  他一声喝令:“走!”

  几名在堂下等候的宇文家奴连忙跑上来,扛起肩舆便向官衙外走去。

  李纲慢慢走到门口,不紧不慢道:“希望宇文智及来官署投案自首,否则本官的通缉令就发出去了。”

  “有种你就发吧!”

  宇文述恶狠狠丢下一句话,身影便已从院子门口消失。

  一刻钟后,李纲下令放人,除了嫌疑人罗士信和坚决不肯承认自己无辜的张铉外,其他人全部释放。

  ........

  在洛阳城南的修业内,有一座占地近百亩的巨宅,这里便是内史侍郎兼兵部尚书虞世基的府宅。

  虞氏家族为江南世代名门望族。

  虞世基年约五十余岁,身材中等,长得深目高鼻,相貌奇特。

  他为官精明能干,善揣圣意,深得杨广宠信,逐渐将拟诏大权交给了他,加上他控制了刑部和兵部,在官员选曹任命上也有很大的发言权,使虞世基权倾天下。

  巴结讨好他的人不计其数,每天虞府大门前车水马龙,宾客盈门。

  中午时分,虞世基回家吃午饭,刚进家门,继子夏侯俨迎上前笑道:“父亲回来了!”

  夏侯俨是因为母亲改嫁给虞世基而跟进了虞家,虞世基待他还不错,视为己出,很多重要事情都交给他去做。

  虞世基瞥了他一眼,“有什么事?”

  夏侯俨陪笑道:“父亲,今天上午宇文智及来找过我,可能他们家有件事想托父亲帮忙。”

  虞世基心知肚明,这是宇文述想求自己帮忙,又怕开口唐突,所以先让儿子出面试探,他不露声色问道:“具体什么事?”

  夏侯俨上前低声给父亲说了几句,虞世基沉思片刻,缓缓点头,“这件事我知道了,让我考虑考虑!”

  虞世基没有一口回绝,就是给宇文述一个机会,下面就看宇文述自己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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