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4289228" ["articleid"]=> string(6) "445782"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3章" ["content"]=> string(10951) "

  不知何时,这场争斗的始作俑者宇文智及已经偷偷溜走了。

  就在这时,楼梯声轰然响起,负责酒楼的独孤明远带着河南尹李纲以及大群衙役奔了上来。

  独孤明远一眼看见了被钉死在木柱上的王庆芳,顿时也呆住了。

  这还是天寺阁酒楼第一次出人命,河南尹李纲一指王庆芳尸体,厉声喝问道:“此人是谁杀的?”

  沉默片刻,张铉和罗士信一起举起了手。

  张铉刚才看得清楚,罗士信是为了救自己才误杀了王庆芳。

  如果不是他相救,王庆芳必然会偷袭得手,自己不死也会身受重伤。

  宇文智及明显是要报复宇文述被革职之仇,这是宇文述和燕王之间的矛盾。

  于情于理,张铉都不能让罗士信成为这件事最大受害者。

  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高声道:“是我误杀了此人!”

  罗士信怒道:“大丈夫敢作敢当,人是我杀的,不需要你来顶罪。”

  李纲冷冷地望着众人,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一样。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必然还是宇文家奴先动手挑衅,

  这时刘猛雕刚要上来解释,李纲却一挥手,“统统带回去!”

  ........

  发生在天寺阁内的恶斗次日便成了洛阳街头巷尾的头条消息。

  本来这种打架斗殴是洛阳城极为常见的小事,但斗殴导致一名宇文十三太保不幸惨死后,小事就变成了大事。

  洛阳城内到处议论纷纷,以宇文述的暴烈脾气,不可能忍下这口气。

  不知此事又会掀起一场什么样的波澜?

  无数人都拭目以待。

  书房内,宇文述半躺在榻上,闭目听着儿子宇文智及的讲述。

  宇文智及不敢隐瞒,将天寺阁内发生之事详详细细地述说了一遍。

  不过在关键的细节方面,他却隐瞒了自己先动兵器的事实。

  “孩儿只是想狠狠教训燕王侍卫,替父亲出口恶气。

  本来我们占据上风,将燕王侍卫打得屁滚尿流,不料那几名山东军官的加入使局势骤然扭转。

  混乱中也不知是谁先动刀,最后王庆芳也不幸被他们所杀!”

  “我想知道究竟是谁杀了老十二?”

  宇文述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这才是他关心的问题。

  至于谁先挑衅,谁先动刀,这些小事情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回禀父亲,现场有两人自称杀了十二太保,一个是山东军官,另一个是燕王府侍卫。”

  “叫什么名字,我说燕王府侍卫。”

  “好像叫做张铉。”

  “张铉?”

  宇文述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眉头不由皱成一团。

  这时旁边谋士许印低声道:“大将军,此人就是猎杀杨玄感之人。”

  宇文述顿时醒悟,没错,就是此人,把人头交给燕王杨倓,才使自己惨遭毒打,免去了大将军之职。

  宇文述恨得咬牙切齿,‘咔嚓!‘一声,他将旁边的小桌腿硬生生掰断了。

  “大将军请冷静!”

  许印又一次提醒他,这是宇文述的命令,如果自己失去理智,要求许印再三提醒他冷静。

  宇文述将一口恶气压回了胸腹,向儿子宇文智及挥了挥手,“你先退下,这两天不准再出门!”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宇文智及退下去了,宇文述这才问许印道:“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许印年约四十余岁,身材矮小,长得十分精瘦,下颌留一撮山羊胡,长一双小眼睛,闪烁着狡黠的精光,他跟随宇文述近二十年,为宇文述出谋划策,使他一步步登上高位,将杨玄感放而不杀就是他的主意。

  “大将军莫非是想报燕王的一箭之仇?”许印试探着问道。

  宇文述点点头,“一个小小的侍卫,我杀他跟碾死只蚂蚁一样,只是稍稍忌惮燕王,我倒觉得这是一次机会——”

  “杀那个侍卫吗?”

  “不!向燕王示威,要他懂得怎么尊重老臣。”

  宇文述除了大太保宇文成都和二太保魏文通外,其余太保他都从未放在心上,包括他的死活。

  王庆芳之死他没有任何怜惜,只是觉得这是一次反击燕王的机会。

  “先生觉得呢?”宇文述目光炯炯盯着许印。

  许印沉思良不语,这件事其实可大可小,往小里走,把责任推给几名山东军官,与燕王和解,这件事就可大事化小。

  可宇文述的想法明显是想往大里走,和燕王对抗。

  想到这,许印缓缓道:“如果大将军想把事情做大,也不是不可以。

  关键是大将军想得到什么,我的意思是说,仅仅为了教训一下燕王其实没什么意义。”

  宇文述想了想道:“我的最低目标,先生应该很清楚!”

  许印笑了起来,“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得动用一些人脉资源了,他们是落在河南尹李纲手中。

  李纲此人不好说话,未必会理会大将军的想法,大将军不妨找一个人来压压他。”

  “先生觉得找谁最合适?”

  许印压低声音缓缓道:“虞世基!”

  .....

  河南府和今天的河南省不是一回事,只限于洛阳周边地区。

  河南府官署位于西市旁边的福善坊内,主官河南尹是整个都畿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

  河南尹也是朝廷最容易得罪人的官职,历届河南尹都干不了多久,短则数月,长则两三年,必定会因为各种压力或者妥协而被免职。

  现任河南尹兼洛阳令李纲是去年上任,李纲年约六十岁,以清廉刚正而出名。

  他最早是北周齐王宇文宪的参军事,宇文宪被周宣帝忌讳所杀时,无人敢给宇文宪收尸,惟独李纲挺身而出,赢得天下名声。

  隋文帝时代,他又曾是太子杨勇的师傅。

  杨广登基后,虽然不喜李纲曾任过杨勇之师,但也想表现自己大度,便先后任命李纲为礼部侍郎、尚书左丞,去年调任河南尹兼任洛阳令。

  尽管京城权贵云集,天子脚下,河南尹着实是棘手的职务。

  好在李纲能坚持原则,刚正不阿,恨他者虽众,但又拿他无可奈何。

  经过一夜的问询,李纲大概已经了解了天寺阁酒楼血案的来龙去脉。

  虽然宇文十三太保是受害者,但他们却先主动挑起事端,又率先拔刀行凶。

  而且王庆芳是在先欲杀别人情况下被反击而死,这里面谈不上什么无辜受害。

  但杀人者确实也有责任,行为过当,可以定为过失杀人。

  按照隋律,应杖一百,发配三千里从军。

  李纲却有点头痛的是,张铉和罗士信都坚决认为自己是杀人者。

  而两名宇文太保明明看见,却不肯指证真正杀人者,估计他们是在等待宇文述的决定。

  李纲又仔细看了一遍供词,从供词推断,张铉正和两名宇文太保格斗,无暇杀死王庆芳。

  而罗士信没有人纠斗,他杀死王庆芳的可能性最大。

  这时,从事韩翼匆匆走了进来,躬身道:“启禀使君,卑职已经去酒楼调查清楚了。”

  李纲大喜,“结果如何?”

  韩翼取出一卷图纸递上,“这是卑职在现场画的打斗图,一看便知。”

  李纲连忙在桌上摊开图纸,韩翼指着一根木柱道:“这里就是王庆芳横尸之地,而张铉当时在这里。”

  韩翼一指另一边,“他和死者之间隔着一根木柱,相距一丈五尺,从他的位置,根本无法伤及王庆芳。

  倒是罗士信和死者相距一丈,正对死者,而且他的刀和死者的刀都有崩口,完全吻合。

  卑职由此可以断定,是罗士信杀死了王庆芳,而并非张铉。”

  李纲又仔细看了一遍图纸,完全和自己的推测相符,他点点头,“去把张铉带来!”

  ........

  河南府的牢狱有两种,一种叫黑牢,一种叫明牢。

  黑牢修在地下,光线昏黑,环境恶劣,一般用来关押死囚和重刑犯。

  而明牢则在地上,只是关押一些犯罪较轻之人,或者临时关押。

  但对于昨晚参与打架斗殴的数十人,甚至连明牢都不能关押,他们都有官职在身,只能临时限制人身自由。

  他们被关在两间衙役房内,美其名曰,醒酒自省。

  众人也是这里的常客,只管倒头睡觉,明天一早就自然被取保放出去。

  张铉在墙边和秦琼并肩而坐,谈笑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他和秦琼聊了半夜。

  “依秦兄的意思,齐郡那边乱匪造反是有人故意放纵,是吗?”

  秦琼点点头叹道:“应该是这样,齐郡乱匪抓而不绝,灭而复生,根本原因是有居心叵测者在后面兴风作浪。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刘霸道原是渤海郡豪杰,家资巨万,他举兵造反并非有野心,或者活不下去。

  而是他背后有人在指使,还有最早率众造反的王薄,我们本来以为他只是一介书生,但后来才知道,他背后也有人指使,和刘霸道完全一样。”

  “是什么人指使?”张铉问道。

  “老弟听说过天下最神秘的四大民间势力吗?”

  张铉略一沉吟,脱口而出,“武川府!”

  秦琼点点头,“西武川、东北齐、北金山、南江左,这就是大隋的四大民间势力。

  武川府是关陇贵族势力,北齐会是指北齐遗族势力,江左会是南朝遗留势力,金山宫是指突厥势力。”

  张铉很清楚武川府的情况,江左会他能理解,毕竟大隋统一南北不过才二十余年,但分裂却有几百年。

  南北隔阂哪有那么容易消除,所以南方造反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秦兄刚才说王薄和刘霸道这些人造反,背后就是北齐会在支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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