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4289221" ["articleid"]=> string(6) "445782"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6章" ["content"]=> string(9613) "

  张铉长长‘哦——’了一声,他怎么会没有听说,简直如雷贯耳。

  “你是李——”

  张铉本想说你是李渊的女婿,忽然想起不能直呼对方长辈大名,连忙咬住舌头。

  他表情有点尬尴,柴绍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说:“家岳是太原留守,一般人称他为李公,或者李使君。”

  柴绍接过长枪,轻轻挥刺两下,又笑道:“我是王伯当的好友,听他说起过你,说你酷爱学武,可惜学武无门,是这样吗?”

  张铉心念一转,和王伯当是好友,难道柴绍也是武川府成员?

  柴绍是李渊女婿,而李渊家族则是关陇贵族的核心家族,柴绍属于武川府很正常。

  张铉淡淡一笑,“原来柴兄也了解我的情况!”

  “我对学武不太了解,不过我个人觉得武者再强,不过是一把杀人利器,真正握刀之人,却未必会武。

  如相国高熲,一介书生,却能率领大军攻灭陈朝,

  再如相国杨素,武艺平平,但又能率十万大军北攻突厥,战功赫赫,

  他们虽不会武,却是真正握刀之人。”

  柴绍跟他来石桌前坐下,柴绍也是隋末名人,见识要比一般侍卫强得多。

  张铉也希望能从他这里了解到这个朝代。

  “我其实也赞成柴兄之言,武者再强,不过是杀人利器,真正握刀之人,却未必会武。

  不过我出身寒微,既无显赫的家世,也无渊博的学识,柴兄觉得我可能成为握刀之人吗?”

  柴绍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能!”

  其实柴绍心中很明白,一些寒门子弟把希望寄托在从军建功之上,“功名只须马上取!”

  这样的话乍听起来确实让人热血沸腾,但事实上却只是哄骗寒门子弟替朝廷卖命的说辞。

  一万人个普通人家的子弟,也未必有一个能活着达成自己的梦想。

  而那些前往军中获取功名的世家子弟则根本无须冒险,他们的功勋自然会由寒门子弟的尸体来堆积。

  士卒取功名靠得根本不是什么马上的战绩,而是身体里流淌着的某位大人物的血液。

  他叹了口气,“像老弟这样无背景无家世,要想向上走一步都千难万难,除非得到帝王垂青,可这样的机遇又能有几个人遇到。”

  张铉缓缓道:“幸得上天给了我强壮的体魄让我能通过学武,获得一条向上走的途径,只有成为绝世猛将,才有出头的一天,”

  “成为绝世猛将又能如何?”

  柴绍冷笑一声,“宇文成都武艺盖世,也不过是宇文述的假子家奴,功名只是世家子弟的游戏,平头百姓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什么时候摆上棋盘,什么时候取下来,都是执棋者随心所欲的事。

  棋子根本没有资格为自己的命运鸣不平,执棋者也不会在乎棋子心中想什么。

  如果士兵真能凭着英勇奋战而得富贵,还有谁会闻金鼓而匿身?

  如果朝廷真地能做到“马上取功名”,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宁可造反,也要逃避征辽之战了。”

  张铉笑道:“可如果连成为棋子的机会都没有,怎么获得成就,取得翻身的机会。”

  柴绍点点头:“贤弟听说过大隋第一猛将史万岁吗?

  他原本是个书生,生的高大,三十岁才开始练武。

  三年后便击败了韩擒虎和贺若弼,被隋军誉为天下第一猛将。”

  张铉听得悠然相往,三十岁练武,三十三岁便成为天下第一,这是何等神奇。

  他心中生出一线希望,期待地望向柴绍。

  柴绍明白他的意思,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可不知道他的练武之术。

  我只是说,有人三十岁后才开始练武,尚有大成,所以贤弟也不用为年龄而气馁,天无绝人之路。”

  张铉心中舒服了很多,他又笑问道:“不知天下第二猛将是谁?”

  “天下十大猛将排名是很早以前之事了,很多人已去世,第二是韩擒虎,第三贺若弼,第四杨玄感,第五鱼俱罗,第六张须陀,第七杨义臣,第八麦铁杖,第九屈突通,第十来护儿。

  现在前四人都去世了,十大猛将也没啥意义了。”

  “我见过宇文成都,连排名第四的杨玄感也不是他的对手。”

  柴绍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宇文成都什么时候和杨玄感交过手,自己竟从未听说。

  他笑了笑道:“天宝将军宇文成都当然厉害,不亚于当年的史万岁,当今天子赞他为天下第一猛将,杨玄感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这时,张铉想起一件事,好奇地问道:“柴兄是不是有个内弟叫李玄霸?”

  “确实有,他是李家老三,从小身体羸弱,不过七年前送去终南山跟随紫阳真人学武,说实话,我也没有见过他。”

  这时,有人在远处叫柴绍,柴绍便起身道:“我先过去了,请贤弟放心,我会打听适合贤弟的易筋之术。”

  “多谢柴兄关照!”

  柴绍拱拱手,快步去了,张铉望着柴绍走远,他一席话抚平了他内心的焦躁。

  他也知道自己急不来,必须学会耐心寻找机会。

  张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返回校场,翻身上马,手执弓箭向骑射练习场奔去。

  燕王府又叫做燕王宫,实际上位于皇城内,在府宅以东有一片占地约十余亩的池塘。

  四周长廊环绕,假山矗立,里面种满了荷花,各种鱼在荷叶之间悠然游动。

  这天上午,张铉休假半日,他闲来无事,便借了根鱼竿,在水池旁钓鱼度假。

  池塘四周很安静,除了张铉外再无他人,毕竟侍卫的假期宝贵,一般都会出去喝酒,跑来钓鱼的侍卫毕竟少见。

  张铉今天运气不错,已经上钩了十几条鱼,甚至包括一条罕见的金黄色鲤鱼。

  这时,浮漂一动,张铉猛地起杆,鱼钩却是空的,钩上的半截蚯蚓已经没有了,他遇到一条狡猾的偷嘴鱼。

  张铉低低骂了一声,拉过鱼线,左手摸向身后的鱼饵罐,里面还有十几条红蚯蚓,不料他摸出来的却不是蚯蚓,而是一条色彩斑斓的毛毛虫,长着长长的刺毛,在他手中蠕动。

  张铉吓一跳,连忙将毛虫甩掉,他拿过罐子,才发现罐子里竟然有十几条同样的毛虫,是怎么回事?

  身后忽然传来了吃吃的笑声,张铉一回头,这才发现身后不远处的长廊内躲着一个小女孩,正捂着嘴偷笑。

  小娘年约七八岁,梳着双罗髻,眉眼如画,相貌十分秀丽,身穿一条绿色襦裙,外套一条红缎罗衫,脚穿金丝绣花鞋。

  “是你的恶作剧?”张铉故作生气道.

  “哪里是我,是它们自己爬进去的!”

  小娘跑过来,从水里拉起鱼篓,“让我看看你钓的鱼!”

  “呀!有条好漂亮的鱼。”

  小娘伸手便将鱼篓中的金黄鲤鱼抓出来,张铉感到要出事,连忙喊道:“当心!”

  但还是晚了一步,金黄鲤鱼的鱼头在鱼篓上重重一撞,弹了出来,在小娘的惊叫声中掉入了池塘。

  “都怪你!”

  小娘重重一跺脚,眼泪立刻涌出来,“是你吓我的,你去把它抓回来。”

  张铉懒得睬她,鱼竿一甩,继续钓自己的鱼。

  小娘见他不理自己,索性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你欺负我!不肯替我抓鱼。”

  张铉被她哭得心烦意乱,眉头紧皱道:“别哭了,鱼都跑掉了,让我怎么抓?”

  “我不管,你不抓我来抓!”

  说着,她脱去了外衫,露出光洁的小肩膀和玉藕似的细嫩胳膊,又挽起裙子准备下水了。

  张铉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娘脱衣裙下水,池塘的水深足以淹没她,无奈,他只得喊住小姑娘,

  “好吧!我去替你抓上来。”

  其实张铉已经看见了那条金黄鲤鱼,似乎受了伤,在水中一沉一浮。

  小娘立刻从水里抽回脚,欢喜得拍掌,“多谢大哥哥帮忙!”

  张铉无奈,摇了摇头,脱去外裳,除掉鞋袜,径直跳下了池塘。

  池塘水不深不浅,齐他的腰部,他慢慢走出十几步,靠近了那条黄金鲤鱼,他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鲤鱼,笑道:“抓到了!”

  他原以为会听见小娘的欢呼声,不料身后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一回头,小娘已不见了踪影,张铉心中暗叫不妙,急看自己的衣服和靴子。

  衣服还在,但靴子却没有了,插在靴子里的军刺也不翼而飞。

  只见从小娘圆门旁探出头,笑嘻嘻地向他挥了挥军刺,“我才不稀罕那条鱼,你自己留着吧!”

" ["create_time"]=> string(10) "16705545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