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4289219" ["articleid"]=> string(6) "445782"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4章" ["content"]=> string(11372) "

  杨倓注视着宇文述冷冷道:“大将军,需要再验一验吗?”

  宇文述头脑里‘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他双腿一软,扑通跪倒,拼命磕头道:“老臣该死!该死!求陛下恕罪。”

  杨广已经完全明白了,宇文述竟敢用假人头来糊弄自己。

  他心中大怒,几天积蓄的怒火倾泻而出,指着宇文述大骂:

  “就是你们这些欺君瞒上的混蛋,才让朕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朕若不杀你,何以服众,拖下去乱棍打死!”

  几名侍卫冲上来,拖着宇文述便走,宇文述吓得大喊:

  “陛下,老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饶命啊!”

  杨广怒气冲冲走回御书房,他拾起桌上的脂玉砚台,狠狠摔在地上。

  砚台顿时摔得粉碎,杨广大吼,“听着,从今天开始,谁敢再欺瞒一句话,朕就杀了谁!”

  这时,皇后萧氏闻讯匆匆赶来,她深深行一礼,

  “陛下是一国之君,是上天之子,陛下震怒,举国不安。

  陛下失态,苍穹将倾,请陛下息怒,恢复君仪。”

  杨广慢慢平息了怒火,萧皇后又端一碗参茶放在他面前,

  “陛下,临战杀将,不利之兆啊!”

  杨广点点头,虽然宇文述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他却是唯一可以和关陇贵族对抗的大将。

  若把他杀了,只会让关陇贵族更加嚣张,他便改变了主意。

  “传朕敕令,念宇文述旧功,且饶他一死,暂留爵位,罢其大将军之职。”

  下旨完毕,杨广心中舒服了一点,他冷笑道:“若不狠狠教训一下他,他就以为朕是那么好欺负。”

  萧皇后见丈夫的怒气已经完全消了大半,便笑道:“臣妾在宫中置酒,晚上为陛下压惊。”

  她行一礼,慢慢退了下去。

  杨广忽然想起一事,令道:“让皇长孙来见朕!”

  片刻,杨倓被带了上来,虽然宇文述逃过一死,但已被打了五六十棍,又被革去大将军之职,着实令杨倓深感痛快。

  这时,他忽然觉得张铉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福将。

  他上前跪下行礼,“孙儿拜见皇祖父!”

  杨广笑问道:“你告诉祖父,杨玄感的人头是怎么回事?”

  杨倓不敢说实话,便低声道:“是孙儿恨宇文述办事不力,便派侍卫去刺杀杨玄感,他赶在宇文述之前得手。”

  “你这个侍卫还不错,居然能刺杀杨玄感,倒是一个人才。”

  杨广没有深究细节,又道:“不过军国大事不可擅自为之,这次祖父就不责罚你了,下不为例,听见了吗?”

  “孙儿铭记祖父教诲!”

  “去吧!”

  杨倓再叩拜一下,慢慢站起身,他正要离去,又忍不住低声问道:

  “启禀祖父,如果孙儿想用一个人,但又有点担心他的来历,该怎么办?”

  杨广微微一笑,“用人之道,在乎一心,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孙儿明白了!”

  杨倓行一礼,转身匆匆去了,杨广望着长孙渐渐长大的背影,他是多么希望孙子能早一天成人啊!

  旁边侍卫见杨广怒气已经平息,便上前禀报:“启禀陛下,裴相国回来了,在殿外等候面圣。”

  杨广大喜,他几天来就在等裴矩的消息,终于把他等回来了,杨广当即令道:“宣他来见朕。”

  不多时,相国裴矩匆匆赶到御书房,裴矩已年近七旬,但身体十分硬朗。

  他刚从涿郡归来,人瘦了一大圈,皮肤也晒黑了很多。

  裴矩躬身行一礼,“微臣参见陛下!”

  “辛苦相国了,那件事可有消息?”

  杨广按耐住内心的急切,不紧不慢问道。

  裴矩很为难地回答说:“启禀陛下,事情发生了一点意外,对方可能想独吞那批物资?”

  “什么!”

  杨广刚刚平息的怒火再次升腾,他重重一拍桌子,“胡人就这么不可靠吗?”

  “陛下息怒,事情应该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微臣会再和他们交涉,向他们施压,要求他们把那批物资交出来了。”

  “哼!”杨广重重哼了一声,“一群自不量力的东西,他们以为自己敌得过突厥人吗?

  他们若再不醒悟,非要被突厥人灭族不可。”

  虽然杨广恨不得裴矩立刻返回草原,但他也知道裴矩年事已高,不能这样操劳奔波,得给他时间休息。

  想到这,杨广便缓缓道:“裴卿先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再去和他们交涉,无论如何,那批物资绝不能落入突厥人手中!”

  “微臣遵旨!”

  裴矩行一礼,慢慢退下去了。

  杨广异常心烦意乱,内乱令他日夜难宁,可外患却又像块大石一样重重压在他心中。

  百姓都说他是战争贩子,根本不知道如今北面突厥野心勃勃,东面高句丽在鸭绿江虎视眈眈,南面还有海寇,中原还有关豫贵族谋图天下。

  不打怎么立天下....

  一旦突厥人得到那批物资,始毕可汗必然会大举南侵。

  旧军队已被他悉数摧毁,而新军队还没有建立起来,那时他拿什么去应对突厥人的南侵?

  杨广不由慢慢捏紧了手中朱笔,‘喀嚓!’一声脆响,朱笔被他折为两段。

  .....

  杨倓赶回自己的王府,这时,他派去南市的心腹侍卫也调查回来。

  “快说,调查情况如何?”

  “回禀殿下,卑职调查了武德兵器铺,后来又去了杨氏武馆,并贿赂了宇文述的手下亲兵。

  张铉之言完全属实,没有夸张,也没有隐瞒。”

  “那他之前做什么,掌柜知道吗?”

  侍卫笑道:“掌柜说张铉之前很落魄,连十贯钱的刀都买不起,而且他也是第一次听说玄武火凤之事,掌柜对他很夸赞,说他是个守信之人。”

  杨倓十分欣慰,张铉果然没有欺骗自己,看来他并不是关陇贵族派来的卧底。

  杨倓又想起祖父之言,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对左右令道:“去把张铉给本王找来!”

  ........

  宇文述是被抬回了府宅,尽管杨广停止了将他杖毙的命令,但还是有六十棍打了下去,让他几乎丢了半条命。

  更让宇文述痛不欲生的是,天子杨广革去了他大将军的职务,等于剥夺了他的军权。

  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刺激使宇文述情绪低沉,除了给他看伤的医士外,任何人都不见。

  宇文化及已经回来两天了,他至今还没有来得及向父亲汇报杨家庄的情况。

  他本打算承受父亲的一通责骂,但父亲遭遇重挫,他更不敢去汇报。

  宇文化及心烦意乱,在父亲病房前来回踱步。

  这时,一名侍女走出来,向他行一礼,“长公子,老爷请你进去。”

  宇文化及呆了一下,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弥漫桌浓浓的药味,宇文述就趴在坐榻上,身上盖了一床薄被,两名侍妾在一旁小心照顾他。

  “父亲,好点没有?”宇文化及跪在父亲身旁低声问道。

  “我来问你,为什么不向我汇报杨家庄的情况?”宇文述声音低微地问道。

  “孩儿本打算汇报,但又怕影响到父亲疗伤。”

  “我这辈子经历了多少事?还有什么不能接受,是不是杨家庄没有成功?”

  “也不是,我们也杀死了不少杨氏子弟,一路破竹,关键是老八向我们提供了假情报,导致罗奕范中了埋伏,被乱箭射死,我们不得不暂时撤退。”

  这就是宇文化及想到的办法,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八太保宇文清明身上,撇清他自己。

  宇文述大怒,罗奕范是他手下一名得力悍将,竟然死了。

  他喝道:“老八回来没有,让他来见我!”

  “启禀父亲,老八畏罪潜逃了,至今下落不明,孩儿也在到处找他。”

  宇文述忘记了棍伤,他刚要起身,忽然下身一阵剧痛,他又重重趴下,宇文化及慌忙按住他,

  “父亲先息怒,这件事交给孩儿来处理,请父亲安心养伤。”

  宇文述无奈,只得又问道:“那你有没有暴露身份?”

  “绝对没有,孩儿铭记父亲的话,始终没有露面。

  杨家庄始终以为是被终南群盗袭击,而且杨家子弟我们也杀死了数百人,足以给他们一次沉重的教训。”

  宇文述当然听得出儿子是在夸大战果,杨家庄青壮才多少,怎么可能杀死几百人,杀死几百人,杨家庄就灭了。

  不过宇文述没有深究,便点了点头,“杨家之事就暂时告一段落,再继续寻找老八的行踪,务必将他抓住。

  我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孩儿会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为,是一定要找到!”

  宇文化及战战兢兢答应了,宇文述又问道:“杨玄感被杀,外面是什么反应。”

  “杨玄感涂炭洛阳,大家当然是拍掌叫好,只是…….”

  “只是什么?”

  宇文述虎眼一瞪,“说!”

  “只是父亲拖延的时间太长了一点,人人都知道父亲捞了很多钱,都在骂父亲贪婪无度。”

  “你觉得我捞钱不好吗?”宇文述冷冷问道。

  “孩儿只是担心,圣上会因此深恶父亲!”

  宇文述看了宇文化及半晌,才慨然叹道:“我宇文述一世英雄,怎么就生了一个这么愚蠢的儿子!”

  宇文化及不知哪里说错话了,低头不敢吭声,宇文述叹了口气,

  “你记住了,高熲为什么被杀,就是因为他太清廉了,家中府宅空空。

  若我像他一样清廉,我也早就死了。

  古之权臣为天子之患,防清不防贪啊!”

  宇文化及还是听得半懂不懂,他只得含糊应道:“孩儿明白了。”

  宇文述也懒得再教育他,哼了一声又道:“另外,还有突厥那桩买卖,关系重大。

  你再去一趟,一定要把东西给我想办法运回来。”

  宇文述被免去了大将军职务,更激发了他的野心,既然杨广无情无义,那就休怪他宇文述不忠不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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