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14289210" ["articleid"]=> string(6) "445782"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5章" ["content"]=> string(11147) "

  “你心里有压力?”

  “没有!”

  黑衣女人低声道:“女儿杀杨奇,毫不迟疑。”

  “杨奇不是杨玄感,毕竟是杨玄感把你养大,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玄武火凤当年组建时虽然被要求冷酷无情,但我并不赞成,凡事过刚易折,过韧易软。

  我要的是忠诚,而不是冷血无情的杀人机器....

  去不去由你自己决定,我不会阻拦,你自己考虑一下,不过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失手。”

  “女儿明白!”

  张出尘起身要告辞,她又想起一事,说道:“女儿今天杀杨奇时又遇见了上次义父让女儿监视的那个张铉。”

  窦庆之前怀疑他是北齐会的人,让女儿去监视他,结果几个月下来发现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窦庆随口笑问道:“他怎么样?”

  “长得倒是高大健壮,也会几下武功,可惜是个草包。”

  “怎么会呢?”窦庆有点不太相信地问道,

  张出尘对张铉抱有很大的偏见,撇嘴道:“他居然自甘下贱去当什么观摩弟子,触怒了整个武馆。

  若不是我们正好去武馆执行任务,他就死在那里了,这种人头脑简单,不值得义父关注。”

  窦庆笑了笑说:“我倒不认为他是头脑简单之人,或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在杨奇武馆应该另有图谋,算了,你先退下吧!

  去好好想一想,要不要和仲坚一起去弘农。”

  “是!女儿告退。”

  张出尘行一礼便退了下去,窦庆打开桌上一只白匣子,从里面摸出一块铜牌,上面刻着‘张仲坚’三个字。

  张仲坚是玄武火凤的首席杀手,是窦庆利用交易从南方江左会换来,也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之一。

  可惜张仲坚出身南朝世家豪族,就在这一点上,独孤顺和他较上了劲。

  把张仲坚的出身和关陇贵族的血统纯正联系在一起,坚持要求他把张仲坚清除出武川府。

  独孤顺甚至对他明言,如果窦庆不肯清理门户,那么他就会支持元氏家族的诉求,解散武川府。

  窦庆尽管万般不情愿清除张仲坚,但他也绝不愿意因为这件事和独孤顺翻脸。

  尤其发生了元弘嗣之死而导致关陇贵族内部出现裂纹后,他更需要精心维护和独孤家族的关系。

  窦庆凝视铜牌片刻,轻轻叹了口气,随手将铜牌扔进了另外一只黑匣子内。

  弘农郡(今三门峡),境内有崤山、函谷关、潼关等等战略要地,在历朝历代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华阴县是天下著名世家杨氏家族的祖地。

  由于华阴县曾经属于弘农郡管辖,所以杨氏家族便作为弘农郡郡望,被世人称为弘农杨氏。

  在宇文泰建立北周后,为了拉拢关陇中各大士族,下令手下重要将领攀附关陇士族。

  结果李虎攀上了陇右李氏,杨忠攀上了弘农杨氏,这样一来,他们的子孙李渊就出身陇右李氏,而杨坚则出身弘农杨氏。

  但事实上,隋朝皇族杨氏和弘农杨氏没有半点关系。

  天子杨广和弘农杨氏家主杨玄感也没有任何亲戚血缘。

  不过因为相国杨素的关系,弘农杨氏也曾显耀一时。

  但成也杨素,败也杨素,随着杨素之子杨玄感造反,弘农杨氏立刻从天堂坠入地狱,人人避之不及。

  这天上午,华阴县杨家村以东的蛇头山下的小道上来了一辆牛车。

  牛车上坐着一人,正是从洛阳过来的张铉。

  他还是第一次进入关中,一路上的风景令他赏心悦目。

  从牛车下来,张铉爬上一块大石,搭手帘眺望远方。

  只见十几里外有一座被高墙包围的村落,从山谷绵延到山腰,那里应该就是杨家庄了。

  半个时辰后,张铉从村子大门走进了杨家庄。

  这时,他看见一名年迈老人正挑着一副沉重的粮担前行,地势偏高,老人挑得非常吃力,他连忙上前接过老人担子笑道:“我来吧!”

  “多谢!多谢!小伙子,你是外乡人?”

  “我是从洛阳过来,我想找我师傅的老家,却不知在哪里?”

  “你师傅叫什么名字?”

  “他姓杨,单名一个奇。”

  “杨奇?”老人想了想,忽然醒悟,“是不是在洛阳开武馆那个?”

  “正是他,老人家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不过他是主堂那边的,不好找,你帮我把东西挑回家,我带你去。”

  “多谢老丈!”

  张铉挑着担子转了一弯,不多时便来到老人家里,他们把担子放下,老人便带着他向村子主堂方向走去。

  “我们杨家庄可是个大村,一共三百多户人家,绝大部分都姓杨,祖宗基本上都是一个。

  不过年代久远了,分支也就多了,共分为十二房。你看见前面那座最高的建筑没有?”

  张铉顺说老人手指方向看去,果然看见远处半山腰上有一座黑顶的大房,高出所有屋子一头。

  “那就是杨氏宗族的总祠,虽然每房各有自己的小祠堂,但主祠堂只有一座,杨氏家族的主堂就紧靠旁边。”

  张铉跟随老人来到一座占地极大祠堂前。

  他发现祠堂前的空地上站满了人,难怪村子里很安静,原来人都集中到了这里。

  祠堂空地上的人基本上都是青壮男子,约两三百人,每个人都拿着刀剑和长矛,三五成群地低声议论着什么?

  每个人神情都显得颇为紧张。

  “老人家,这是做什么?”

  老人叹了口气道:“我们杨家庄东北方向五十里就是广通仓,听说最近有几股流民正赶往广通仓。

  一旦被官兵镇压,流民溃逃,肯定会逃到我们这里来,所以大家都很紧张。”

  “流民也会掠夺村寨吗?”张铉不解地问道。

  “人被逼急了,什么事做不出来,更重要是很多盗匪就隐藏在流民之中。

  我们有过惨痛经历过,如果不事先做准备,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了。”

  这时,从主堂大门中走出一名中年男子,身材中等,皮肤白净,长得颇为富态,眉眼间显得忧心忡忡,后面还跟着七八名家丁。

  “家主!”老人连忙叫住了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名叫杨文宪,是杨玄感堂兄,杨素之侄。

  杨玄感造反失败后,杨氏家族及时和他割裂,并选出杨文宪为新家主。

  杨文宪正忧心流民之事,忽然听见有人叫他,一回头,只见梨山房族叔在叫自己。

  “三叔,有事吗?”

  老人把张铉拉了过来,“这位后生从洛阳过来,是杨奇的徒弟,好像有什么重要事情找家主。”

  张铉连忙上前行一礼,“我师父临终前托我回来给家族报信。”

  “临终,他也死了吗?”

  杨文宪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最近家族死得人太多,杨奇的地位本来就在家族就排不上号,杨文宪对他的死活着实不太关心。

  张热连忙从包裹里取出七星剑,双手呈上,“这是师傅临终前托我送还给家人。”

  杨文宪瞥了一眼七星剑,他忽然想起这好像是叔父杨素的佩剑。

  若是从前,他会千恭万敬地接过,然后送去祠堂供奉,可现在....

  他就像看见蛇蝎一样,连忙向旁边一闪身,唯恐这把剑碰到自己。

  “快拿开!”他连忙摆手怒斥。

  旁边老人实在看不下去,便上前劝道:“家主,这个小伙子是从洛阳辛辛苦苦把剑送来。”

  “我知道了——”

  杨文宪不高兴地拖长了声音,对旁边一名家丁道:“带他去见杨奇的妻子。”

  他又对张铉道:“你把剑送还给他家人便可,我这里就不用了。”

  他不再理会张铉,快步向广场而去,远远大吼一声,“盗匪要杀进家门了,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聊天!”

  吓得所有杨氏子弟纷纷站起身。

  老人苦笑一声对张铉道:“家主心情不太好,你不要往心里去。”

  “没关系,多谢老人家带路,我们后会有期。”

  张铉向老人拱拱手,便跟着家丁向偏宅的一扇小门走去,老人望着他走远,不由摇了摇头,也转身走了。

  今天张铉可谓百事不顺,先是被杨氏家主冷待,然后又被杨奇的妻子轰出家门,那把七星剑也一起被扔了出来。

  张铉从一名杨氏族人口中得知,杨奇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回过家。

  他在洛阳娶了三房小妾,却长期对自己发妻不闻不问,他们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

  收留他的这名杨氏族人名叫杨清明,年约二十五六岁,骨瘦如柴,仿佛一阵风便可吹倒,至今尚未娶妻,独居在一间小屋里。

  杨清明听说会有盗匪来袭击,心中正忐忑不安,张铉高大魁梧的身材给了他一种安全感。

  他给张铉倒一碗水笑道:“张公子不用往心里去,那婆娘就是这个恶脾气,仿佛杨家人个个都欠她钱不还一样。”

  张铉哪里会在意杨奇妻子的态度,他连杨奇是什么样子都快忘记了。

  杨奇的妻子不收这把剑更好,他还舍不得给呢!

  送剑只是来杨家庄的由头,真正的目的是怎么从杨氏家主口中打听到杨玄感的下落。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几名杨氏族人站在门口道:

  “清明,家主令所有四十岁以下男子都必须参加护庄,你也来吧!”

  杨清明吓一跳,连忙结结巴巴道:“两位大哥,我的情况特殊,你们都知道的,我怎么能去舞刀弄剑?”

  “可家主也没有说你可以特殊,要不你自己去给家主解释吧!”

  杨清明虽然枯瘦羸弱,可人却一点不笨,他知道家主肯定不会给他特殊待遇,可刀剑无眼....

  他心中又慌又乱,可怜巴巴地向张铉望去。

  张铉心中却一动,或许这是一个机会,他站起身走上前笑道:“要不我来替清明大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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